陸遙的聲音不算大,但是卻讓這本來還算是嘈雜的車廂中瞬間安靜了下來,他坐在靠窗戶的位置,想要出去必須鄰座讓出一條路來,領座的一位大叔看了陸遙一眼,馬上站起身來讓出一條過道,車廂裡其他的買了站票的旅客也是紛紛讓路,他們儘自己最大的努力讓陸遙以最快的速度趕往十三車廂。
“謝謝!”陸遙一邊走,一邊對讓路的那些人表示這感激。
“應該的,應該的!”
“加油,你一定行的!”
“……”
若是在平時,讓他們在如此擁擠的車廂中讓出一條過道來,那是一件很讓人不爽的事情,但是此時,每一個讓路的人都用各種的方式表達著對陸遙的支援,他們雖不認識患者,也未曾謀面,但是他們還是從心底裡希望那位患者可以平安脫險,順利的到達自己的目的地。
陸遙的車廂距離十三車廂並不近,中間隔了四個車廂,其中還有一個人滿為患的餐車車廂,但是不知道是什麼讓他們所有人之間形成了默契,只要是陸遙透過的車廂,不用說,所有人都是自覺地讓出了一條通往生命的通道。
這一刻,陸遙才發現,原來普通人的世界是如此的美好,即便是素不相識的一群人,在面對困難,需要幫助的時候也是如此的慷慨,奉獻著自己所能奉獻的一切,哪怕是在哪擁擠的人潮中挪動兩步,讓出一條路。
當陸遙到達十三號車廂的時候,這裡顯得比任何地方都要擁擠,用人山人海,寸步難行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本次列車幾乎是所有的乘務人員此時都是趕到了這裡,他們手中拿著各種的通訊裝置和醫療裝置,隨著和沿途的車站取得聯絡,隨時等候著懂醫術的人前來援手。
但即便如此擁擠的車廂,人們還是十分自覺地讓出一條路來,陸遙一走進車廂就看到差不多在車廂中間的位置有一位年齡大約在六十歲左右的老大爺被人平躺著放在一處三人座椅上,旁邊站著列車長和一位哭的很厲害的中年女子,而老人的身邊此時還跪著一位戴了一副金邊眼鏡,一看就是很有學問的年輕男子在那裡不斷地做著各種搶救措施。
“情況怎麼樣?”陸遙從人群中走過,來到患者身邊,輕聲的問了一句。
陸遙的話很平常,但在此時這樣的環境中,卻又引起了所有人的關注,無論是列車長還是其他乘客,甚至是患者家屬都是想要迫切的知道答案,他們的心中也和陸遙一般牽掛著患者的安危。
那個金邊眼鏡青年已經忙活了好一陣了,此時聽到陸遙的話,沒有回頭,只是無奈的搖搖頭,說了一句:“病人的情況很糟糕,按照我的診斷來說,應該是心肌梗死,他此時瞳孔已經有些潰散的跡象了,我估計可能堅持不到下一站了!”
金邊眼鏡青年為了讓身邊那些關注著患者的人看到他所說的話是正確的,輕輕的翻了翻患者的眼瞼,此時他的瞳孔的確是有些漸漸的放大了。
他的這話引得車廂中響起一片的嘆息聲,每個人都希望他能好過來,但是此時卻是聽到了這樣一個噩耗,瞳孔漸漸的放大意味著什麼,凡是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那等於是宣告了患者的死亡期。
“可以讓我看看嗎?”陸遙也看到了老人的瞳孔變化,雖然他有著不同的看法,但並沒有馬上反駁金邊眼鏡青年的話,而是十分客氣的問了一句。
金邊眼鏡青年聽了陸遙的話,緩緩地站起身來,回過頭看了陸遙一眼,其他人也是將目光聚集在陸遙的身上。
“你是?”金邊眼鏡青年疑惑的問了一句。
“我是西京大學的一名大一學生,學醫的。”陸遙回答道。
“學生?”
“學生?”
陸遙的回答不僅讓金邊眼鏡青年感到驚訝,就連那些普通乘客也是表示不能理解,一個大一的學生跑來湊什麼熱鬧,難道他還能把老人救活過來?
“對不起,我是西京市第一人民醫院心胸腫瘤科的主治醫生,我叫王延冰。”金邊眼鏡青年先是給陸遙亮明瞭自己的身份,然後接著說道:“我從醫十三年,時間雖算不上長,但也有著豐富的臨床經驗,恕我直言,如果此時是在醫院,或許還可以嘗試搶救一下,但現在列成上的醫療設施有限,誰也做不到起死回生,哪怕是神醫華佗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