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陸遙看到胡政發給自己的地址之後,腦袋裡嗡的一聲。
“怎麼會這樣?”
“難道?”
陸遙最擔心的事情終究是發生了嗎?
一腳油門轟到底,也不管什麼交通違章了,也不管什麼午夜時分了,陸遙座下的路虎攬勝像是一頭髮狂的巨獸一般朝著目標疾馳出去。
雲陽精神病治療中心。
胡政告訴陸遙的地址正是陸遙眼前的這一幢三層小樓。
車子停在雲陽精神病治療中心,陸遙並沒有立刻進去,並不是因為時間的原因,而是他沒想好自己怎麼去面對花滿樓,面對那個曾經堅強樂觀的夥伴。
“您就是胡先生說的帶花滿樓離開的人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遙被一陣聲音給打斷了沉思。陸遙抬頭看了一眼對方,一個很普通的中年男子,陸遙唯一能夠記住的只有他眼角的一顆黑痣,顯得與眾不同。
“您是?”陸遙看著對方問道。
“我叫胡杰,這家治療中心的主任。”胡杰看著陸遙,笑著說道:“既然來了,就跟我進去吧!”
胡杰說完也沒有等待陸遙的回答,轉身率先朝著中心走去。陸遙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胡政提前打好了招呼,連忙跟了上去。
胡杰帶著陸遙穿過一樓,二樓,直奔三樓而去。
一間很普通的病房,普通的就好像是路邊小旅館的房間一樣,唯一的不同是門上一個很大,足夠讓人看清楚房間裡一切的玻璃窗。
胡杰沒有直接進去,而是站在門口看了陸遙一眼,然後閃身退至一旁。
陸遙知道胡杰是什麼意思,他也猜到自己透過那片玻璃窗可以看到什麼,只是,此時的他心亂如麻,即便是已經到了門口,他依舊是沒有做好去面對一切的準備。
“嘿嘿……”
突然,陸遙聽到房間裡傳來一陣純粹的笑聲,純粹的沒有一絲雜質。
只是,這聲音太過於熟悉了。
終於,陸遙還是鼓足勇氣邁開了第一步,透過玻璃窗,他看到房間裡一個穿著一身藍白相間條紋病服的花滿樓。
此時的花滿樓,痴痴傻傻,也不知道剛才他是因為什麼發笑,而且笑得那麼純粹。
這一刻,陸遙的心跳加速,他不想看到的事情終究還是如同自己猜測的那樣發生了。
“我可以進去看看他嗎?”陸遙回頭看了一眼胡杰,神情複雜的問了一句。
“當然。”胡杰應了一聲,道:“他的情況很不好,我也無能為力,胡先生說你會在今夜來這裡帶走他,現在我把他交給你了!”
“謝謝!”陸遙艱難的擠出一絲笑容,道。
胡杰沒有跟著陸遙進入病房,在陸遙進入病房之後他便轉身離開了,直到陸遙帶著花滿樓出現在樓下,他才出來和陸遙打了個招呼,算是告別了。
陸遙在病房的時候已經自己檢查過花滿樓的情況了,他的情況和炮三爺幾乎是一模一樣,意識被毀,此時的他甚至連一個神經病都算不上。
哪怕是神經病還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喜怒哀樂。可花滿樓現在根本什麼都不記得了,至於之前他因為什麼而發笑,陸遙不清楚,但是有一點陸遙知道,恐怕連花滿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笑過。
炮三爺是陸遙敵人,或者說他連陸遙的敵人都算不上,對於那種人,陸遙沒有感情可言,讓錢熊瞭解了他的性命已經算是做了一件善事了。
可現在身邊的花滿樓卻是陸遙的好朋友,一個讓他為之欽佩的人,他怎麼可能和對待炮三爺一樣對待他呢。
陸遙是怎麼開著自己的車返回西京市的,他已經不太記得了,這對於過目不忘的他而言很罕見。
可事實就是如此,陸遙帶著花滿樓回了雲中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