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爺,大少爺還未曾歸來。”
這孩子明知道他大哥會到黑市上去找木料,竟然還提前去了,讓他大哥空手而歸,他自以為這事自己看不出來,假意讓他鑑定,難道這性情真是隨了他親生父親。
等嚴霖到了楠香齋,兩位師傅已經將李傾言帶來的金絲楠木處理好準備雕刻了。
“大嫂,這木料是?”不是少了木料嗎,這怎麼還有這麼一大塊。
李傾言看著嚴霖帶來的木料回答道“這木料是我去了一趟臨安縣,孃親給我的,霖弟也找來一塊,倒是可以先收著,等哪天要用再拿出來也可。”
嚴霖不經意間緊了緊拳頭道“大嫂說的是。”
他本想著這樣父親怎麼也會對他在意一些的,至少不會想一個管家一樣管理家中小事,一些生意上的大事基本不讓他參與,沒想到嚴睿娶了妻子,橫亙在他前面的又多了一個。
入夜時分,嚴睿一進楠香齋就發現李傾言在門口迎他,劉張兩位師傅正在用飯,飯在之前又熱了一道。
李傾言拉住他的手,將今日去孃家找來木料的事說了一遍。
“幸虧有你,我這次出去並沒有找來金絲楠木,去的晚了被人先買走了。”
“我不去臨安縣也能完工的,霖弟之前拿了塊過來,不知道從哪找來的,我都忘記問了,到時候也好多個進貨的渠道。”
嚴睿一直守到半夜,兩位師傅完工後,仔細的將屏風裝起來,李傾言一直在他身邊守著,到了後半夜兩人確實累了,這邊嚴睿是有臥房的,倒也不用大半夜的趕路回府。
“莫道讒言如浪深,莫言遷客似沙沉。千淘萬漉雖辛苦,吹盡狂沙始到金,唐劉禹錫《浪淘沙》。”李傾言鋪好被褥後,將看到臥房一側的畫卷中的詩,出口念出,她記得家中也有一張一樣的。
“以前在學堂的時候最喜歡的自勉詩,字也是十年前寫的。”
“夫君學識肯定不錯,十年前就有這麼一手好字,夫君當年怎麼不去考科舉走仕途?”一邊為他寬衣一邊隨意問道。
嚴睿沉默片刻開口說道“原本是想的,可是父親不許,那時候還沒搬過來,那一年,本來我該是在嘉慶考童生的,考試的前一天府上來了個人,和父親在書房聊了很久,之後就不讓我去考試了,我問他他也沒說原因,當時,為了這事他還動手打了我,說沒有怨氣那是假的。”
“父親當時肯定也有苦衷,再說經商也沒什麼不好,我覺覺得挺自在的,哪像那些做官的每日裡打著官腔,辦理公文忙著了。”嚴府幾經修繕,在之前住的是淳安縣的縣令,是個文縐縐又負責的好官,現如今是杭州知州,故而李傾言才會對做官的有這感覺。
“我現在倒是不怨他了,倒是霖弟,原本這家族生意是要交給他打理的,在之前父親也是培養他做生意,可現在父親讓我接手又不給霖弟具體要事,怕是他心中會有不滿。”嚴睿摟著她的腰坐在床上,為她將頭上的金釵去掉,又比劃著在另一個角度插上去,好似他換個地方會更好一樣。
李傾言發現只要是兩人獨處的時候嚴睿就會不正經起來,沒有一臉的嚴肅冷漠。
“那你與父親說了嗎?”李傾言沒阻止他略顯幼稚的動作。
“說了,父親是個固執的人,一旦決定的事不會改變的,對了,他還讓我們給霖弟物色下合適的姑娘,我都忘了與你說了。”
轉頭疑惑一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