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天真是不公平,為何一樁樁這樣不幸的事情都要在她嚴家發生,她嚴家可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啊。
老天,你若真要降罪便都降在我的身上吧,別讓我兒他們再受苦了。
嚴母仰著頭看著湛藍的天空,雙手合十,默默地祈禱著。
今日陽光溫和,本是出殯的好日子,可現在嚴母轉身,又往嚴老爺的墳前走去。
跪倒在墓碑旁,一手輕觸碑上面的名字,“琦松,本來今日這氣候送你到那一邊卻是好的,只是現在我不能看著傾言死了,嚴睿他會受不了這打擊的,你若是在天有靈,家裡起火了便幫幫傾言,去求求陰間的神靈,求他們降雨吧。”
“夫妻多年,我懂你的,若是聽到了絕對不會不管的。”嚴母再抬眼,這天上一點也沒變,太陽旁連一片雲都沒有。
“我沒有辦法,只能來求你,以前我有什麼事情,你都能幫我解決好,這一次再幫我,也幫我們孩子一次吧。”
另一邊,嚴睿抱著李傾言瘋狂的往前跑,傾言身上的汗水越來越多。
今日是送父親出門,自是一路步行來此,現在想快點趕回去,只能是用腳慢慢的跑,可這裡離家還有五里路程,若是火一起,這麼遠趕過去怕是燒沒了。
“別跑了,趕不到了,…若是家裡的滅了火,自是好的,若是…。”李傾言一手攬著他的脖子,想要離他更近些,想要吻住他,趁自己意識還清醒的時候,趁著火才剛剛燒在樹枝上,還有些時間的。
她笑著,預要從他懷中掙扎著下來。
嚴睿低頭看懂了她的想法,在她的唇上輕輕咬了口道“我不會停下的,說好了以後我們要一起走到白頭的,先回家,先回家。”
嚴睿慌張的回答著,他能感覺到傾言身上的溫度越來越高,好像他懷中抱著的是塊丟進火裡面灼燒的鐵塊。
燙的他手痛,心更為痛。
“停下吧,停下。”
李傾言將手從他的脖子上拿下來,不再摟著他,伸手用力想將他摟著自己的手扳開。
可是自己現在的力氣實在不夠,對嚴睿來說只是在他手腕上撓了撓。
嚴睿往前幾步還是停了下來,摟著她半蹲在路邊,一手扶著她的頭,無聲的在她額間親了口。
傾言忍著身上被火灼燒的疼痛,半眯著含著淚珠的雙眼,感受著額間的溫潤和他身上的味道。
難受的聲音還是從她的嘴角溢位來“唔。”
嚴睿撩起她已經凌亂的頭髮,認真的看著她的臉龐,仔仔細細的將眉眼鼻子看了個遍,“我記住你樣子,然後再來尋你時,便不會認錯人,聽說地府很暗的。”
“你從哪裡聽說的?”她沒有勸他不要死,現在說了也沒有用了,他不會聽的,他知我,我亦是知他。
“我不記得了,很久前就聽說的。”
兩人這樣聊天好像是在自家的院子裡一樣,身邊的一切皆被他們遺忘。
就在李傾言以為自己要被燒死的時候,天一下暗了下來,響起了一聲聲驚雷,風雨齊至,大雨傾盆。
點點雨水打在兩人的身上,打在這淳安縣的每一個角落。
這雨來的比前幾天的還要急還要猛。
嚴睿他們看著這潑天的雨水,“傾言,你看這雨,我便是說你不會有事的。”
嚴母在墳前,雨水打在臉上,帶著淚水一同滑落在墓碑上面。
你一定是聽到了,琦松,等我啊!在那邊再等等我,等這睿兒他們的事情解決,等他們有了孩子,我便來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