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睿仔細看了前面大漢的模樣,看面相倒不像是個兇惡之人,身上衣著有些破舊,怕是身上銀錢不夠,只是說話嗓門大,才會讓掌櫃誤會他是來找茬的,才和他吵起來。
“這位大哥的錢,我出了了,掌櫃的和氣生財,便不要追究了。”嚴睿不想在門口耽擱時間,傾言在馬車上的時候面上已經顯露疲憊,在這裡住一晚也花不了多少錢,自己幫他一把不過舉手之勞。
見到嚴睿遞過來的銀錢,掌櫃的笑道:“這位客官是大方人。”又對著那大漢道:“既然後面的客官為你出了銀子,便在此住下,不過,可不能再吵嚷著沒事兒找事。”
那漢子面上不太好看,在看向嚴睿時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道:“這回多謝小哥相助,實在是身上錢不夠,……這份情,我句闞承了,日後小哥若是有需要,儘管開口。”
很爽快的人,嚴睿笑道:“舉手之勞,卻不是圖回報。”又轉向掌櫃的說:“我們一行六人,四間,這些夠了嗎?”指了下放在櫃檯上的銀子。
“夠了,夠了。”掌櫃應道,又吩咐小二過來招呼。
他和傾言出門的時候就帶了菀清和廖木三個壯實可靠的下人,還有駕車的馬伯,菀清和廖木成了親自然也是住一間的,剩下兩人一間,馬伯一間。
說著菀清和廖木的事,還是傾言一手給撮合的。
句闞見嚴睿不太在意這事,面上也爽快的應道:“我這人一向恩怨分明,有恩必報,你不在意,我在意,等我有了銀錢再雙倍相還。”說完就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也不等嚴睿作何回答。
“夫君,眼光獨到,這人一看就是個講義氣重恩情的憨人。”李傾言輕笑一聲,在他耳邊低語道。
嚴睿沒有說話,點頭笑著拉著她的手進了二樓左手邊的一間客房。
夜色漸濃,客棧外風聲陣陣,客棧內還有人談論著錢塘去年發大水的事情。
“據說是那蛇妖來找人報恩的,可是這大水一發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可不是嗎?不過也不能全怪那白蛇,這若不是金山寺的和尚出手,將那白蛇的夫君給拘在寺中,說不定就不會有這一場災禍了。”
“他們的兒子不是進京城趕考去了嗎?也不知道得不得中?”
嚴睿兩人在樓梯口聽到客棧大堂內靠的近些的一桌三人的談話,他們也是下來吃晚飯的。
有關這錢塘白蛇的事情,他們也有所耳聞,只道是有心人以訛傳訛,哪會有這等事,這錢塘發了大水將這因果都推到白蛇的身上,怎麼不說地方官治理不得當,貪用了修堤駐壩的銀兩,才導致錢塘江決堤,洪水氾濫。
本以為只要在這裡呆一晚,明天就可以走了,沒想到天還未亮。就見外面下起了傾盆大雨。
有人調笑著:“不會是白蛇從塔裡面出來了吧。”
這樣的天氣顯然沒法趕路,只有等雨停了再走,三月底的雨本該是連綿細雨,可這一兩天,下得雨越發的大,香舍客棧已經要住滿了,都是過往的商客。
臨安縣,蔣府內,沒了下人僕眾,一切都得靠自己,蔣禹城直到今日才得知嚴睿外出了,這還是他花錢託人從淳安縣帶來的訊息。
他現在不管嚴睿要去哪裡,這些天他活得連卑賤得泥腿子都不如,他要殺了嚴睿,在他沒有回來之前,先殺了嚴睿再在嚴家得到訊息之前來殺嚴霖,不得不說,他的想法倒是很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