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子的事情不許傳出去,知道嗎?”朱翊鈞看著張鯨,森然的說道。
“老奴明白!”張鯨連忙躬身道。
如果武清伯什麼事情都沒有,這件事情還好說,如果老傢伙掛了,那就糟了。自己勒索武清伯的園子,並且逼死了武清伯,這鍋太沉了,自己不能背。
事情果然朝著朱翊鈞不想看到的方向而去了,半夜的時候就傳來了訊息,武清伯李偉死了。
突發中風,人死了。
對於武清伯的死,朱翊鈞沒什麼感覺,死了也就死了,雖然他的死和自己要他的園子有關係,可是朱翊鈞也沒想到這老傢伙把錢看得這麼重。
看了一眼張鯨,朱翊鈞開口問道:“太后可曾回宮?”
“回陛下,未曾!”張鯨連忙躬身答道,他現在可謂膽戰心驚,伺候朱翊鈞小心翼翼的。
朱翊鈞點了點頭,嘆了一口氣,沉聲說道:“天亮以後傳旨禮部,按照侯爵禮儀下葬,追諡武清侯。”
“是,老奴天亮就去傳旨!”張鯨連忙開口說道:“皇爺,這天也不早了,皇爺還是早點安寢吧!生老病死本就是天道輪迴,皇上不必太過介懷。”
朱翊鈞嘆了一口氣,估計這一次自己和李太后的關係要壞一陣子了。
“行了,別說這些沒用的了,朕問你,咱們在玻璃作坊那邊的負責人是誰?”朱翊鈞擺了擺手,這件事情才是他關心的,武清伯死了,生意不能亂。
張鯨連忙道:“回皇爺,是李煥!”
李煥,朱翊鈞最早提拔的二十四名小太監之一。
在這二十四個人之中,十二個是張鯨的人,十二個是徐德的人,或者說是馮保的人。當初馮保死後,他的大部分人手都被徐德給接手了。
這個李煥是張鯨的人,這幾年在玻璃作坊那邊做的也不錯。
“傳旨給他,玻璃作坊從今天開始歸內務府,李煥去內務府任管事,以後這玻璃作坊就和武清伯府沒什麼關係了。”朱翊鈞淡淡的開口道。
“老奴明白!”張鯨連忙開口說道。
朱翊鈞點了點頭,又說道:“皇莊那邊以前也是武清伯府負責的,現在武清伯不在了,需要一個人去接手,你有好的人選嗎?”
張鯨連忙說道:“內侍趙廉為人忠心且有能力,是不錯的人選。”
“那就讓他去接手。”朱翊鈞點頭道:“不過朕把醜話說在前面,要是這個趙廉做的不好,朕唯你是問,現在皇莊可是做的很好。”
“老奴明白!”張鯨連忙說道:“老奴一定督促趙廉盡心竭力的做好。”
武清伯死了,朱翊鈞罷朝三日,召見三娘子的事情自然也就延後了。
京城這邊因為武清伯的死鬧得沸沸揚揚,可是大興縣這邊卻一切都正常的進行。衙門貼出了告示,凡是被查封的鋪子,三日內補辦營業證,如果不來的,三日之後,鋪子充公。
這個告示一出來,這可就要了人命了,這一次不去不行了,再不去買賣都不是自己的了。不少人想彈劾稅務司,可是朝廷那邊武清伯死了,哪有精力搭理他們。
稅務司。
錢還看著面前的人,笑著問道:“你是趙家布鋪的東家?”
“是!”趙頜黑著臉,點頭說道:“我是來補辦營業證的。”
如果不是被逼的沒辦法了,趙頜也不會來,他是本縣的舉人,這家鋪子就是他的。家中還有一個兄長在京城為官,在戶部任職,雖然只是一個郎中,可是這稅務司就歸戶部管啊!
原本還以為沒什麼大事情,結果鬧成現在這個樣子。
到了這個地步,不來是不行了,被逼沒辦法也只能自己出面了。自己不來,家裡面沒人了,如果讓小舅子什麼的來弄,趙頜根本就不放心。
錢還點了點頭,他才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來了就好。
“這是處罰書,你在這上面簽字,然後交了罰款就可以了。”錢還將一張文書遞給趙頜,笑著說道:“在這裡簽字,對了,辦理營業證還需要繳納二十文的手續費。”
趙頜伸手拿起處罰書看了一眼,前面那些亂七八糟的理由他懶得看,直接看向了後面的罰款數額。
當看到一千四百兩的時候,趙頜心就是一抽抽,陰沉著臉看著錢還:“一千四百兩?”
錢還點了點頭,笑著說道:“無營業證經營,處以沒收全部貨物外加兩倍罰款的處罰。你店裡面的布匹價值七百兩,一千四百兩的罰款,一分不多,一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