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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靜水狂波

她黯然的看向碧彤,然後……

顧浩軒回來的時候只見梨木案上擺著一碗黑黃相間的東西,看起來像是米飯,卻是發著一股苦澀焦糊之氣。眼見得程雪嫣氣鼓鼓的坐在繡墩上,還以為自己出去了一天又有什麼人來給她氣受,可碧彤卻樂不可支。

“爺,快嚐嚐這新口味,是姑娘親手做的黯然銷魂飯。”

顧浩軒大喜過望,也不顧那飯顏色氣味古怪……估計和臭豆腐是一個原理,上去就吞了一大口……

“的確是……夠‘銷魂’的……”他努力將“銷魂”和眼淚一同嚥下。

程雪嫣又氣又惱,過來錘他,他卻一口氣將那飯吃完,看得程雪嫣目瞪口呆。

結果這一晚上便很不消停,呈現食物中毒跡象,深更半夜的將莊新遇折騰來,喝了藥,好歹歇了兩個時辰,第二日眼圈發黑,搖搖晃晃的去了禮部。

程雪嫣正擔心著,又見他回來了,原來是岳父大人心疼女婿,將他趕了回來。於是心安理得的躺在床上,看程雪嫣拿銀匙喂他喝藥。

總是要搗亂的,就喜歡看她那又氣又惱又說不出什麼來的樣子,那眼波閃呀閃的,把他的心都晃亂了。

程雪嫣很喜歡現在的日子,雖平淡卻溫馨,偶爾會使點小性子讓他哄自己開心。她喜歡看他著急的樣子,喜歡他眼中滿是寵溺的目光,每每這時,心底總有著說不出的感動。

其實生活本就應該是這樣的不是嗎?縱然總會有一些人的刁難,不過她的要求並不高,只是幸福中總似隱著不安。她一直以為是前世帶來的心理陰影,卻不想陰影終於化為現實狠狠砸到她面前。

如果沒有這件事,可能她對八月二十三那日並無任何印象,因為一切都和平日沒什麼不同。

顧浩軒去了禮部後,她便照例和碧彤去綠榮園散步。

假山後傳來一個女子的哭聲。

如果是過去,她即便好奇也不會去打聽,可是人一旦閒了,就會有八卦之心,於是派碧彤去問。

丫頭的名字也不便去記了,因為自嫁入程府,這已是她碰到的第七個了。

初次見秦曼荷拼命遊說一個小丫頭讓她給自己的老公作妾,她真以為自己是不是幻覺了,怎麼會有如此“賢良淑德”的老婆?連威逼帶利誘,見了她的驚奇,秦曼荷很是不以為然,倒像是她在大驚小怪。再看碧彤,也是一副早已見怪不怪的樣子了。

於是今天她也熟視無睹,只不過那個顧浩然……他是什麼材料製造的?現在戴千萍總是指使人往軒逸齋送補品,其意不言自喻。她也樂得接受,白給的誰不要?頂多聽幾句牢騷,卻還是那一套。她已修煉得百毒不侵了,臉上掛著得體謙遜的笑,倒把戴千萍氣得半死。不過話說回來,戴千萍如此擔心自己的小兒子,那麼大兒子那邊的補品怕是要堆成山了吧。

也不知秦曼荷是個什麼打算,給老公弄了一堆小妾擺在屋裡,整天裡就樂然居吵得兇,她便搖著扇子挨個去勸,極盡賢惠……天啊,她該不是就要藉此展現自己的賢惠吧?

只可惜了那麼些個丫頭,開始時死活不從,後來卻又為了那個男人打破頭臉,儀態盡失。所以,縱然顧浩然是這兄弟三人中最為光華奪目的那個,她也很難對他產生好感。

轉過迴廊時,看到秦曼荷的貼身丫鬟多兒引著個穿暗花絲葛袍子的男人走過來。

那男子身材不高,但很魁梧。絲葛輕薄,發達的胸肌便很明顯的在衣料下展示雄偉輪廓。

本來她只是掃了一眼就過去了,偏偏秦曼荷從她身後急匆匆的趕來,又撞了她一下,卻是毫無知覺般只衝那人而去,劈頭蓋臉的就是一句:“你怎麼又來了?”

雖是極力的壓低聲音,可是那怒氣卻使得每個字都分為清晰。彷彿方意識到程雪嫣的存在,飛快的往這邊瞥了一眼,提高嗓門道:“要錢要錢,你就知道要錢!究竟是什麼生意要破費這麼多銀子?”

又轉身對程雪嫣道:“這是我孃家表哥,做了點小生意,卻是腦子笨,不知變通!”

語氣重又狠起來。

程雪嫣很得體的微微一笑,帶著碧彤慢悠悠的往別處走了,心裡卻開始折騰,那個男人會不會就是那個與秦曼荷在山路上幽會的男子?當時天黑,也沒看清模樣……

她有回頭再張望一下的衝動,卻見碧彤面色如常。唉,相比於碧彤,自己實在是太不淡定了。

穿過幾道垂花門,程雪嫣突發奇想,要到上次掉進的那個險些令她喪命的冰玉湖轉轉。

碧彤知她是因為顧三閒不在家所以才百無聊賴的要到那人跡罕至之處,一邊陪她走,一邊絮絮著好久都沒有給金掌櫃送首飾樣子了。

現在嫁入顧府,自是不用再想著要出去單獨過日子,顧浩軒也曾很嚴肅的制止她再去金玉樓,可始終沒有問過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只言“危險”,後來在她的威逼下不情願的坦誠“我不願意除了我還有別人聽到你的聲音”。

這個霸道又自私的傢伙!

心裡卻甜甜的。

說來也奇怪,自嫁給他,整個人都變得懶懶的,連那幢只差三萬兩就能拿下的房子也沒有心情供了。結果心寬體胖,又天天進補,這陣子長了不少肉。

她正懺悔自己的墮落,忽瞟見遠處高大茂密的羅漢松後似是隱著一個人……不,是兩個。

枝葉疏密中,有裙角偶爾飄出,草聲窸窣裡,有細語喁喁。

女人……男人……

如此便很難讓人不往某些方面聯想。

顧府是怎麼了,怎麼到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