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放在平臺上進行屠宰,怎麼想都有點難以接受,這已經不是簡單的虐殺了,而是完全地抹去了對方作為人的身份,把他當成了牲畜來對待。
別看遲玉是個這樣的沒皮沒臉、沒心沒肺的人,他的本質就決定了他壞不到那個程度,他永遠無法心安理得地去做錢琳所做的事情,也正是因為做不到心安理得,他才會陷入迷茫,焦躁不安。
那個被他背後捅刀,一路流血致死的女玩家,以及,被他破了相的室友,還有一些他已經記不起來的倒黴之人,遲玉可是一刻也沒有忘記過他們。
他的心裡很矛盾,但仔細想來,這種矛盾的情緒跟本性善不善良關係不大,畢竟他並不後悔做了那樣的事情,再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他還是會那麼做,同樣的,他還是會陷入這種莫名其妙的矛盾情緒當中。
這就是一個死結,一時半會兒找不到源頭的死結。
在進入副本之前,250號告訴他,在這裡活下去就會找到他解決內心困擾的辦法,如今看來,這個辦法就是——習慣殺戮。
呵呵……
聽起來好像還真是個簡單的辦法呢。
“虐殺”這件事情,對於其他玩家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遲玉現在還會覺得這種事情噁心,卻不知,在不久的將來他也會變成這樣的人,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然,這就是後話了。
似乎是看出了遲玉內心的矛盾,錢琳“特別好心”地提醒了他幾句:“別怪我要多嘴。在這個遊戲裡,你首先要學會的,就是拋棄你那可笑的同情心和道德正義感。
系統整天把善值掛在嘴邊上,看起來要你去學**做好事,實際上可不是那麼回事,活下去就是這裡的正義,你唯一需要幫助的人就是你自己!”
遲玉嘴角抽了抽:“我用得著你來教我怎麼玩?管好你自己吧。”
這些人仗著自己多玩了幾局遊戲,就總是忍不住給別人傳授經驗之談是吧?!
“就算他是真人玩家,落到我手裡了,有必要的情況下,我也會毫不猶豫地對他下手。”錢琳哼了一聲,才繼續說之前的話題,“告訴你一個秘密,從第一張照片的狀態變化到第二十三張照片,只用了這個時間。”
說著,錢琳伸出了食指,又伸出了中指,晃了晃。
“2個小時?”
“錯,2分鐘。”
提起這一幕,錢琳忍不住摸了摸後頸,眼裡帶上了一絲畏懼:“那天晚上,我派人守了他一晚上,這一晚上他都沒有發生什麼變化,我以為實驗就到此為止了。早上6點多的時候,我就讓人把他送回集中牢房裡去了,沒想到……”
“沒想到的是,2個小時後,我就聽說關押他的牢房裡出現了咬人事件。”
錢琳“嘖”了一聲,感嘆起來。
“一個犯人被他吃掉了脖子上的肉,另一個犯人被他挖了眼珠,其他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傷,等我派人把他重新綁回實驗室的時候,他的大腿已經開始潰爛,一路掉了無數的血和肉,腥臭瀰漫了整棟樓。”
“你不對勁啊,錢琳。”遲玉一直沒放下手中的槍,態度維持著冷淡,“說實話,你這麼配合,我總覺得你有陰謀,比如說……你對我的美貌圖謀不軌什麼的。”
這才是真的倒打一耙,明明一直覬覦對方美色的人是他自己,偏要說是對方覬覦他。
“噗,哈哈哈!”錢琳毫不客氣地笑了起來,“你別這樣一本正經地講笑話行嗎?就算這個世界上的男人死光了,我也不可能讓你上我的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