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圖影看了一眼那鍋被煮的發白的人骨頭,撇了撇嘴,擺手道:“多謝這位大哥好意,我不餓,你們留著自己喝吧。”雖然這些玩意兒噁心不到任圖影,但說到底任圖影畢竟是個心理正常的人,而吸人血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對他而言,要他喝這些玩意兒煮出來的湯,那還倒不如殺了他。
“不喝?”那說話的大漢嘿嘿一笑:“不喝就不喝吧。”其實心中還巴不得任圖影不喝,這樣一來就可以節省一碗湯了,被關進這種鬼地方,能在大雪茫茫的日子裡喝上一碗同類的肉湯那完全就是奢侈的生活,豈捨得給一個毫不相干的人享受?
任圖影蹲在一旁伸手烤火,打量著這些吃同類的肉的傢伙,發現有位哥們兒居然雙手抱起一顆骷髏頭在津津有味的啃著上面僅剩的一點皮肉,只覺得超級噁心。
就連斷神朱天滅也是一陣唏噓:“影哥,看起來你們人類的肉好像很好吃的樣子啊。”
“你這是在放氣!小心哪一天本尊把你拿來烤著吃。”任圖影罵了一句,心中向某劍貨說道:“可能一開始的時候他們也覺得吃同類的肉很噁心很齷齪,但現實的殘酷環境卻導致他們激發了生靈最為原始的本能,所以現在就變得習以為常。說起來,這也算是一種超脫了人類情感範疇的殘酷心境吧。”
他繼續說道:“在這種環境下連泥巴都沒得吃,所以本能反應讓他們把食慾的屠刀轉向了身邊的同類,倘若不這樣,他們不但要面臨被喪屍殺死的危險,也要面臨被餓死的困境。因此這是一種被絕望所逼出來的選擇。”
安靜了片刻,任圖影忽然目光一凝,隨後心中冷笑起來,對斷神朱天滅說:“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話,接下來他們會殺了我,然後吃了我。畢竟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不可能讓一個不認識的人為伍,這樣會成為他們的累贅。”
斷神朱天滅:“可是他們卻做出了這一生最錯誤的選擇。”
“不錯。”任圖影站了起來,眼中殺機湧動。
不知何時,幾個大漢已經抽出骨刀將任圖影后方圍住,雙眼之中流露出來的滿是貪婪與殘忍,在這種冰天雪地裡能吃到一鍋熱騰騰的小孩兒肉那是何等的愜意快哉!
任圖影淡然一笑:“各位大哥,不知你們意欲何為?”
“小兄弟,實在是對不住了,在如今這種情況下,我們接下來所要做的也是無奈之舉。不過你放心,你只要閉上眼睛就什麼也都感受不到了,倘若我們最終能活著離開這裡,一定銘記小兄弟今日的大恩大德。”
任圖影偏頭望了一眼那個說話的大漢,臉上泛起殘酷無情的笑意:“我既非佛,又非聖賢,焉有割肉喂鷹只求名善的高尚情操?所以你這句話待會兒我就原封不動的還給你,正好現在我也需要你們來為我解饞。”
話音剛落,一股淡綠色的煞氣升騰而起,只見任圖影一頭黑髮瞬時變得雪白,那個大漢還未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只感到一道身影閃電般撲在了自己身上,緊接著脖子就是一陣刺痛,意識逐漸模糊了下去。
時過少頃。
任圖影站在一片血泊之中,周圍皆是橫七豎八的屍體,個個臨死之前皆瞪大了眼睛,顯然是死不瞑目。
一陣風雪襲來,紅色的鵝毛大雪不大一會兒就掩蓋了這棟破舊的茅屋,也將這些屍體徹底掩埋於此。
任圖影步伐緩慢,在寒風中向著遠方而行,身後一串整齊的腳印漸漸被新落下的大雪覆蓋,就彷彿這裡從沒有過他的足跡。
不知過了多久,仿若被鮮血侵泡過的鵝毛大雪已悄聲無息的停了下來,任圖影在一片石林前方停下了腳步。
眼前所見,全是形態各異的岩石,有的似凜冽刀鋒、有的似斷槍殘戟,四處皆是被漫長時光所留下來的樹木遺骸,只能偶爾見到幾叢新生的灌木頑強的生長在岩石之間。
任圖影跳上一根橫跨在兩塊巨大岩石之間的石棍,極目遠眺,發現前方隱隱有白煙升起,與此同時,一股新鮮血液的味道也被他聞到,便又控制不住的轉化為殭屍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