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任圖影一本正經的說著這些話,白剪臉上的笑容漸漸僵住。
卻是因為他感到有些為難。
任圖影見白剪這種好像誰欠了他錢一樣的表情,皺眉道:“白老先生似乎有所顧忌?”
白剪嘆道:“老夫早已淡隱江湖,而任城主此意,卻是讓我重出江湖,有悖初心,為難,為難啊。”
任圖影笑著說著:“既然你已有心淡隱江湖,那劍鍛造出來又有何用?實不相瞞,眼下正是用人之際,我很希望白老先生能留下來幫我。白老先生,你可以考慮一下。當然了,哪怕你不願意重出江湖,念在你與我師父的情分上,我也會給你鍛造那把劍。”
聞言白剪覺得更是為難,暗歎任圖影這話說的可真是有水平,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不答應他,好意思麼?
猶豫了很久之後,在淡隱與神劍之間,白剪終究還是做出了一個現實的選擇。
他咬咬牙,說道:“罷了,罷了。我與鬼極白家頗有淵源,這些年我待在白家雖然沒做過什麼,但也不想看到白家被法天閣吞入腹中。在這個當口,或許我是應該站出來為對抗法天閣出一份力。”
任圖影作揖道:“多謝!”
對白剪而言,所謂決定,要麼就不做,一旦做了,那就得毫無顧慮,那樣反而輕鬆。
想到神劍馬上就要到手,白剪揮揮手,大氣的說道:“任城主,你是個爽快之人,老夫生平尤其喜歡爽快之人,若不嫌棄,今後你我二人以兄弟相稱如何?”
聞言任圖影嘴角一抽,“這……只怕有悖人倫吧。白老先生與我師父乃至交好友,若現在你我二人平輩相交,豈不是……”
“也對啊。”白剪揉了揉額頭,汗顏道:“都怪老夫一時大意,高興過頭,竟然搞忘了這點。那不妨這樣吧,今後你叫我老白,我呢,叫你小任。”
“小人?”任圖影眉頭一皺,雖然此小任非彼小人,但聽起來還是那麼刺耳。
想咱堂堂影尊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而且也做過小人,但常言道人要臉樹要皮,這樣一個一口小人的叫著,那還如何在江湖上混。
接著白剪也意識到這件事,尷尬道:“小任不好聽,那就叫小影吧。”
“小影?”任圖影點點頭,“白老先生,這個可以有。”
“嗯?”白剪頓時不悅蹙眉,“還這樣叫我?”
“呃……老白,老白。”
白剪哈哈一笑,“小影!”
“哈,哈,哈哈……”任圖影笑的很勉強。
“小影啊,既然如此,那你不妨說說接下來具體要我做的一些事。”頓了頓,他豪氣干雲的說道:“人生在世,事,就得做好!特別是答應別人的事!若不做,就直接拒絕,而既然答應了要做,那就一定要做好。老夫生平尤其不喜歡言而無信、做事馬馬虎虎的人。”
白剪此言,讓任圖影肅然起敬,當下認真的注視著白剪,道:“這個可以有。”
白剪:“你且說說看。”
任圖影將杯中香茶飲盡,緩緩道:“這個新建立的堂口,名為影衛堂。加入影衛堂的人,被稱為影剎衛。影剎衛不需要多,只需要精,其中成員既要有高強的個人戰鬥力,又要有默契的團隊配合。影剎衛主要負責的,就是暗殺、保護。”
白剪儼然道:“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任圖影:“簡而言之,就是想請白老先……呃老白你幫我訓練一批忠肝義膽的殺手。”
白剪卻搖搖頭,笑道:“與其說是殺手,倒不如說成獨屬護衛。對我而言,殺手是一門很高階的職業,殺人也是一項很優雅的藝術,不可群體存在。”
他淡然一笑,眼中有一絲輕蔑,“世間所謂的殺手、刺客,說到底,不過是死士,真正有資格被稱為殺手的人,寥寥無幾。”
他問道:“小影,你可知,殺手的最高境界是什麼?”
任圖影搖搖頭,“若不介意,老白你可以說說。”
白剪笑道:“殺人之後,即使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個殺手,但也不知道人是你殺的;即使你殺了那個人,那個人也不相信是你殺的。”
任圖影心中默唸著這句簡單的話,片刻吼,他搖頭苦笑:“頗為深奧,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