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陷入安靜之中,只有君愛蓮發出的那種盡力壓抑的抽泣聲。
任圖影心中一陣酸澀,堂堂妖族太后,妖族的至高存在,此刻竟也是哭得這般撕心裂肺肝腸寸斷,怎教人不感同身受。
柳殘陽目光閃爍,不敢對視君愛蓮的目光,甚至都不敢看她,轉而瞪著任圖影,怒道:“影小子,你把她帶來作甚?你到底搞什麼鬼?!”
任圖影聳聳肩,“唉,我就知道我是來背鍋的。”言訖一股莫名的怒火由心而生,“你個渣男,連老婆都不要了?”
他緩緩走向柳殘陽,邊走邊道:“我不知道你們兩人之前具體發生了什麼,而我始終是一個外人,所以我也沒資格管什麼,但是!做為一個男人,還是成了親有了老婆的男人,我真的很鄙視你!”
“今天,我就把話撂這——這個閒事,我管定了!”
柳殘陽心中一沉,凝視著任圖影,淡淡道:“有件事,只怕你還不知道,胡欽他……”
“別轉移話題!”任圖影一聲歷喝,直接果斷的就打斷柳殘陽的話,豈能不知這貨是想用胡欽的事轉移話題,但關於胡欽的事,他早就已經知曉。
任圖影此刻的氣勢真正是咄咄逼人,甚至是盛氣凌人,卻也是實在不忍心兩個明明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
既然在來之前答應了要幫君愛蓮,那麼,就一定要幫到底。
要麼就不答應,既然答應了,就要做到!
他目光對視著柳殘陽的目光,“為什麼不敢面對她?為什麼要逃避她?”
他語氣尖銳的道:“你自認為你是在默默守護她、默默為她付出,你自以為這樣就已經足夠,可是,你有沒有站在她的角度考慮過她的感受?”
越說越是激忿填膺,“一個女孩子,從小揹負家族仇恨,本以為,家族仇恨就是她註定要揹負的命運枷鎖,可卻在遇到你之後,她才明白她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是你給了她全世界,所以她毫不猶豫的放棄了家族仇恨,放棄了本有的一切!她唯一想要的,就是能跟你在一起,你的任何一句話,她都會毫不猶豫的當成是自己的夢想。”
“可你呢,就因為是什麼狗屁閻王,有屬於你的什麼狗屁使命,自以為自己很牛逼,在人家姑娘懷了你的孩子之後設計出一環一環的陰謀狠心拋棄她、傷害她,就只是為了要她對你死心。”
“你覺得你這樣很偉大,但也不過僅僅是滿足了你自己單方面的心意,但她呢,她心灰意冷萬念俱灰生無可戀的回到家族,如同行屍走肉,卻還要面對家族的指責,還要受家族的擺弄!她明明恨你恨之入骨,卻還是放不下你,多次三番暗中打探你的訊息,呵,你倒好,真他麼會玩,居然又搞出什麼已經娶了另一個人的假訊息給她。”
“你知不知道,那一刻她的心有多痛?”
“閻王爺,說真的,我覺得我有時候挺大男子主義,但是跟你比起來,自認是相差太遠,遠遠不及,望塵莫及,雲泥之別!”
“總之,一句話:在你做這些你自認為很偉大的事的同時,你只是滿足了你自己,你只是為了自己問心無愧,可你卻全然沒有顧忌她的感受。所以,你很自私!”
“一個女孩子,歷經重重殘酷磨難,成長到現在這種地步,容易麼?其間的艱辛苦楚,你自以為你能瞭解多少?”
柳殘陽低著頭,眼眶溼潤,聲音顫抖:“有些事,沒發生在你身上,你根本不能理解。”
“對!就是沒發生在我身上,所以我根本不理解,所以我就是動動嘴皮子,咋了?”
“哭什麼,你有臉哭麼?”
“唉!”說著某尊又是一聲長嘆,“久留非可意,欲去猶繾綣。人世間,男女愛情,有時候就如這般操蛋,你能奈其所何?”
“柳兄,柳大閻王,你自己好好斟酌吧!”
一連說出這麼一大通,任圖影一時間也不禁有些佩服自己,暗想這也多虧了白小菟,那丫頭經常看那些愛情故事書,經常哭的死去活來,無意間瞟了幾眼,撿了一些話,此刻剛好能用上。
少許,柳殘陽轉身看向君愛蓮,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痛苦無奈,“只是,我們在一起,註定無法長久。”
任圖影說道:“有時候,長久未必有短暫來的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