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瑤嬌軀顫抖，緊緊的咬著發白的嘴唇，眼裡淚水快要滿盈，卻硬是憋著不讓其滴落。

透過瞳仁上覆蓋的那層水霧，她看著坐在那裡很安靜的吉憶南，覺得很陌生。

終於，她憋不住了，長長的撥出一口氣，淚水無聲滑落。

顫聲問道：“我爺爺，真的是被你所殺？”她沒有等吉憶南開口否認或是承認，疾聲追問：“為什麼要這樣做？！”

吉憶南面無表情：“這世上，有些事，不管對與錯，或是有什麼樣的後果，但做了，就是做了，註定無法回頭。”

雯瑤悽楚的笑了笑，何嘗聽不出吉憶南此話語帶雙關，“你變了，再也不是那個我喜歡的阿南。”

吉憶南緊緊捏著拳頭，指頭關節愈發蒼白，咯咯作響，一張臉極盡扭曲，“從你上了別人的床，背叛我的那一刻開始，我就變了！”

“但我沒有怪你，我不止一次告訴我自己你是迫不得已才那樣做，我決定原諒你，甚至想當這件事從未發生過，你還是你，你還是我想守護一生的那個女孩。”

“可我始終放不下，雖然我不忍心恨你，但，搶走你的那個人，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

“可是，他比我強，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在我面前歡笑，我卻無能為力。”

“我想要殺他，因此我需要權力。”

“可是，你爺爺始終不交出權力。”

“於是，我殺了他。”

吉憶南抬起頭，淡漠的看著雯瑤：“這就是為什麼，這就是我的解釋。”

雯瑤沒有說話，轉身離去，背影淒涼、步伐蹣跚。

恨嗎？

有什麼資格去恨？

不恨嗎？

可他殺了自己的爺爺，最親的人。

……

三族大軍很快就將位面法院踏平，遍地血腥，片甲不留。

從此之後，世間再無位面法院。

吉憶南在書房中被找到的時候，已經橫劍自刎，屍體已經冰涼。

他躺在書桌前，雖然睜著眼前，卻給不了人一種“死不瞑目”的感覺，反而是很安詳。

敖特慢看著吉憶南的屍體，長長的嘆息一聲。

敖特慢對身旁的任圖影說道：“我瞭解他，他這次佈局困住我，然後引你前來，實際上就是想了斷這份恩怨，不是他死，就是我們亡。”

“他的心，早就死了。”

任圖影：“雖然他這一生註定沒有成為擋院長那種人物，但也是一代雋永之才，將他厚葬吧。”

“理應如此。”敖特慢點點頭，然後問道：“雯瑤呢？”

任圖影：“沒有看到。”

敖特慢：“我去找她。”

任圖影：“意欲何為？”

敖特慢：“我的女人。”

任圖影微微一笑，“祝你成功。”

另一邊。

看著敖特慢離去的背影，劉婭緊緊的握了握拳頭，心裡五味陳雜。

她喜歡他，他也喜歡她，但他卻要選擇另一個他不喜歡的她。

……

極冰崖位於位面法院總部後山，這是整個海極排的上名的高山，站在崖頂，千里浩瀚、山川島嶼，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