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東皇落雨逃似的離去，東皇秋殺露出無奈的笑容，那平靜猶如亙古秋水的眼眸中，難得的有一絲溫柔。

那丫頭從小就是這樣，除了已經死去的哥哥，貌似就只有她對自己好。

“明明是個大小姐，卻為了我學下廚，自己的房間都懶得收拾，卻還要來打掃我的房間……落雨，這樣值麼？”

東皇秋殺覺得，或許自己應該收收目光，珍惜眼下，他不想再承受失去東皇秋霸那樣的痛苦。

“秋殺，這姑娘不錯，收了吧。”暗淵化作一縷輕煙，在房中凝聚成一道模糊的身影。

他看著東皇秋殺長大，豈能不知東皇秋殺的心思。

“我跟她……有不能在一起的理由。”

“因為她是皇魂門千百年來唯一的女脈？”

“不是，因為她和我一樣，都流著相同的血。”

暗淵轉移話題：“姜杉的事，如何？”

他先前怕被姜杉察覺，所以並沒有待在東皇秋殺身上，而是留在驛站，因此並不知情。不過東皇秋殺能平安回來，這已經讓他很滿意。

隨後東皇秋殺將事情經過全部道出。

暗淵聽後安靜少許，遂道：“如此甚好。”

東皇秋殺：“師父你也這樣認為？”

兩人師徒情深，相伴多年，只是簡短的話語，便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暗淵：“如果法天絕還在，他大可直接說出，死了你的心。這只是一個簡單的問題，但他卻沒有簡單的回答，這在很大程度上說明他內心的真實答案是提出問題的你想要的答案，他不想讓你如願給你想要的答案，並且也自視甚高不屑在你這個小輩面前撒謊，所以最終他選擇不回答。”

“簡而言之，如果他內心的真實答案是你不想要的，那他就會很樂意的說出，因為他想看到你失望的樣子。可他沒有，這也就說明答案其實是你想要的答案，他才選擇不給你。”

東皇秋殺說道：“不愧是師父，在這方面分析的很到位。”他嘆口氣，又道：“可是……這終究只是分析推測，不能完全肯定。”

暗淵說道：“當你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就已經把我們逼到了死衚衕裡。”

東皇秋殺點點頭：“不錯，這就是風險，或者是代價。”

“姜杉透過你，想必此時也在推測分析為師到底還存不存在，如果他最後得出了某種結論，想必……會出手。”

東皇秋殺：“如果法天絕不在，以師父的能力，自然不懼烈陽銀月，可如果法天絕還在，既然姜杉已經得出結論，那以師父對他們的威脅程度，想來他們會迫不及待的出手。”

“但是現在他們還沒出手。”

東皇秋殺笑道：“所以，這說明法天絕已經不在。因此，即便我們自己走進了死衚衕裡，但我們也不是獵物。”

暗淵欣慰的說道：“秋殺，你進步了很多，這次做的很好。”

“既然如此，師父現在就可以出手。”

暗淵搖搖頭：“或許是為師生性多疑，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頓了頓，他又道：“秋殺你想過這樣的一種可能沒有——其實法天絕還沒走，而且他們師徒三人已經確定為師還存在於世，並且就在你身上隱藏，但是他們師徒三人為了穩妥起見，怕為師再次逃走，所以選擇不主動出手，而是佈下一個陷阱，讓為師誤以為法天絕已經離去，進而自投羅網。”

東皇秋殺嘆息一聲，無奈的說道：“人心果然複雜，還是你們這些老人心機深沉。”

“為師並不覺得被說心機深沉是一種貶義，人生在世，為求生存，必然伴隨著爾虐我詐、陰謀詭計。”

“雖然誰都想要簡單幹淨的活著，但那需要絕對的力量來支撐，而在你沒有那種絕對的力量之前，你就必須要面對連自己也厭惡的自己。”

“秋殺，你要走的路還很長。”

“師父所言極是，徒兒銘記於心。”

“接下來就只有等，等到事實浮出水面。這麼多年為師都能等，所以不必在意多等一段時間。”

……

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