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陳道樂也會設計雕刻出一個模版以方便拓印,拓印的版本自然不可能精細,但還是能清楚地看見遠處在打仗,近處正在吃瓜的鄭伯爺。
過年時,雪海關的鋪子裡會售賣鄭伯爺的年畫,軍民們會將其買回家,做門神的有之,放家裡正堂供奉的也有之。
好在,陳道樂只是做了個輪廓和構圖,剩下的,鄭伯爺就不用再繼續擺姿勢了。
李富勝也沒等多久,就和鄭凡一起來到了前線。
前方,有一座城堡。
這座城堡在歷史上更改過很多次名字,因為每一代司徒家家主更替後,都會重新對其進行改名,已經成為定律。
因為在雪原築城,本就是很光彩的一件事,這意味著晉人不僅僅是將野人完全驅逐出了三晉之地,還能在雪原上對他們進行肆意揉捏。
這兩座城陷落後,野人王曾給它們進行過重新命名,一座,叫安乎,一座,叫沓疊。
是野人語中,開始和結束的意思。
野人王的本意,大概是想要宣告,野人被晉人欺壓的歷史,結束了,野人的光明未來,開始了。
夢想,還是很豐滿的,就是這現實,骨感得硌人。
此時,處在鄭伯爺和李富勝前面的那座城,就是安乎城。
城牆其實並不算特別高聳,和鎮南關,是沒法比的,和雪海關,就更沒得比了。
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如果說燕人的天賦在於兵器冶煉和鍛造,那麼晉人的天賦就在於城池建造。
天難關、鎮南關、雪海關等等這類雄關重鎮,都是晉人的標杆作品,只可惜:
雄關依舊在,不見晉皇來。
按照鄭伯爺的吩咐,燕軍兵馬,分為了三部分。
中軍主力,在安乎城下;
一部分,在金術可和柯巖冬哥的率領下,已經開始對這些部族的牧場和本部進行劫掠。
他們族內的勇士,基本都被驅逐圍困在了這裡,部族內,必然極為空虛,破他們的牧場本部難度不大;
另一部分,則繼續盯著沓疊城,那裡的野人兵馬一旦有想要突圍的意圖就馬上將他們逼退回去。
麾下兵馬足夠,做起事來,就遊刃有餘得多了。
“大哥,請。”
鄭伯爺請李富勝和自己一起登上一座箭塔。
如果是真的對楚開戰的話,鄭伯爺是不會跑到這上面去的,因為攻城戰開始後,雙方的投石機會不停地對砸,城內投石機的主要目標以及城牆上的巨弩的目標,就是攻城方的箭塔。
但現在野人剛剛被驅趕進去,根本不可能有這個東西。
上了箭塔後,視野就好太多了。
李富勝伸手撫摸著箭塔對敵一側的鐵皮,感慨道:
“鄭老弟,我也曾在穎都和奉新那邊看那裡的匠人造的攻城器具,但你這裡的,明顯比他們的精細和考究多了。”
鄭凡回應道:“那裡最開始,也是被我的人培訓的。”
當初第二次望江之戰,靖南侯掛帥出征,鄭凡還是盛樂將軍,領兵過去接受調遣,當時以為要攻打玉盤城,所以薛三就帶著一幫匠人造了一些器械,那一次,也被田無鏡留意到了,這也是之後田無鏡將天機閣的人交給自己的原因。
“鄭老弟,哥哥我都不知道該如何說你了,哥哥我老早就覺得你是個人才,但真沒想到,世間竟然有鄭老弟這種人物。
所幸,鄭老弟你是我燕人,若是生於乾國或者楚國,那我大燕,就真的要頭疼了。”
鄭凡聞言,笑道:
“若是生在乾國,哪裡會從軍啊,早考科舉去了,東華門唱名才是好兒郎不是?”
“哈哈哈哈,是這個理,是這個理。”
戰場,已經在鋪陳開了。
大軍前壓,箭塔和投石機也裝配就緒,但距離真正的攻城還早,先是民夫以及輔兵開始出力,挖壕溝立寨。
城內守軍為了防禦,往往也會預先設定下陷阱,疏通疏通護城河之類的,但攻城方也需要做好萬全的準備,以防止城內守軍衝出來反殺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