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凡特意注意了一下劍聖的臉色,
繼續道:
“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選的,他想拼一把,那就看他以後的造化吧,再說了,許胖胖可不是省油的燈,他心裡有數。”
“這是一條充滿著野心的狼狗。”劍聖這般評價道。
“誰在喊我啊。”
這時,
樓梯口,苟莫離正好端著糕點走了上來。
鄭凡伸手,拿了一塊糕點,放入嘴裡,道:
“本侯這兒已經有一條狼王了,這種狼狗,我還看不上呢。”
苟莫離馬上露出微笑。
他善於捕捉任何微小的細節,
首先,
狼王,和狗很像,卻不是狗。
從這句話裡,可以看出來,自己這陣子的表現,已經在逐步得到平西侯的認可,自己現在,也在逐漸嘗試性地學那些個先生們一樣,將“主上”摻雜在“侯爺”的稱呼裡偶爾用用。
主上對自己鎖鏈,正在越來越松,自己以後,就越來越有機會可以獨當一面了。
劍聖看了看苟莫離,又看了看鄭凡,
道:
“苟莫離和他,不一樣,苟莫離可以忽悠自己的族人去送死,可以讓自己最親信的手下去為自己斷後,但他,不會為了一點所謂的機會,就殺掉自己的女人。”
苟莫離將裝著糕點的盤子送給很餓也很傷了的陳大俠,
舉起手,
道:
“我想殺也殺不了,李良申和那個七叔,會把我腦殼捶爆。”
劍聖又看著鄭凡道:
“你也是,你能狠下心來做很多事,你曾說過,田無鏡不在乎什麼世人不世人的,其實,你才是真的不在乎,有時候你看著民夫看著流民的眼神,給我的感覺,像是在看一幅水墨畫。”
“哦,很精緻的比喻。”鄭凡面容平靜,心裡則受到了觸動,因為劍聖看得,很準。
“但你不會去故意犧牲自己在乎的人,所以,田無鏡才願意將他的兒子,放在你這裡養。所以,我才會願意站在這裡。”
“我很榮幸。”鄭凡後退半步,行了個西式禮。
苟莫離則開口道:“我說,劍聖大人,下面還在演戲呢,咱能不能等散場後再討論心得?”
“唉。”劍聖嘆了口氣,“只是有感而發。”
苟莫離努了努嘴,道:“這也是我羨慕你的理由。”
“呵呵。”劍聖笑了。
其實,
沒人真的會在意架子上冉岷懷裡劉娘子的死,
哦不,
巡城司甲士們會在意,
但這座酒樓上,正在“看戲”的這群人,哪怕是最悲天憫人的陳大俠,也很難在此時對一個素未謀面的女人的死,去產生什麼共情。
不去在乎一個女人的死,反而在討論這個男人的問題,本身就是一種……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