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
鄭凡和姬成玦都坐在了養心殿龍椅下的臺階上;
“鄭凡,你知道麼,老東西走了,我成了皇帝,這心裡啊……”
姬成玦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道:
“心裡頭啊,看人,看事情,看陸冰,看魏忠河,看老太君,到看自己的兄弟,看皇宮,看那些宮女太監;
再在之後,還要看百官;
一下子,
真的,
就是“嗖”的那一下子,
變了,
完全變了。”
“能理解,我以前在虎頭城開客棧時,和現在其實也變了很多很多,完全是兩個人了。”
“但我是一下子,一下子……”
“做皇帝了嘛,從一直被打壓著的不受寵皇子,一下子成了九五至尊,相當於是雞犬升天,這變化的過程,自然也就快了。”
“對,是這個理,所以……”
姬成玦扭頭看向鄭凡,
“在你騎著貔貅來敲我馬車的窗戶時,我心裡,一直在反覆祈禱著一句話,那就是,如果有一個人,不會變的話,那隻可能,是你鄭凡了。”
“所以,我那句‘畜生’,你聽得是不是很感動?”
“哈哈哈哈。”姬成玦笑了起來,點點頭,“感動得要哭了,真的。”
“呵呵呵。”鄭凡也笑了。
“孤家寡人的孤獨啊,我體會到了,誰都不能信任的孤獨,一下子就如潮水一般向我湧來,老東西死的那一刻,我就像是大海上的一葉扁舟……”
“像不像是海燕飛翔在暴風雨來臨前的海面上?”
“真的是好貼切的比喻。”
“是吧。”
鄭凡聳了聳肩。
“很孤獨,很累,一想到我會像父皇那樣,過一輩子,我就很絕望,非常的絕望,但我更清楚,無論我怎麼拒絕,我都是會變的。”
“是。”
“但我想嘗試一下,對你不變。”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可以換一種陳述方式,別這麼噁心。”
姬成玦伸手,搭在了鄭凡的肩膀上。
“啪!”
鄭凡開啟了他的手。
“讓我靠一會兒唄,你我都知道,咱們互相都不是那種口味的人。”
“防微杜漸,當皇帝的有龍陽之好的,那還少啊?”
“外人怎麼會認為大燕的皇帝和大燕的平西侯會是那種關係?”
“我怎麼覺得,茶樓酒肆的那些百姓,會對這種關係更感興趣?”
“呵。”姬成玦對鄭凡冷笑了一聲,“姓鄭的,我不想當個純粹的孤家寡人,所以,我想向你保證,你我都活著的時候,我不會對你不利。
哪怕你姓鄭的晚上拿著刀帶著千軍萬馬,來到我寢宮,來到我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