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鄭都頭所帶領的兵都是在戰場上幾經滾打,與金人交戰很少吃虧過。而屬下所教的摔跤與金人的如出一轍,所以贏面並不大。”
“這可不像你的心裡話,在我的印象中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十足的把握,如今怎麼了?”
這話有幾分揶揄,南進臉色一紅,很快就想到之前死皮賴臉找他投軍的事情。這人記性很好!
“屬下以前那是井底之蛙——妄自尊大,好在有機會進了軍營,視野也開闊了。要還是一如既往,不知悔悟,屬下那就是無可救藥了!”
“悟性不錯!對了,你那一套摔跤技藝從何而來?”
他這話看似隨意,卻讓南進一下緊張起來了,到底該怎麼說才合適呢?
“屬下原來在大興府生活過幾年,那裡金人很多,漢人過的豬狗不如,很多都被他們抓去充當奴隸,屬下當時也沒有躲出例外!”
金人南侵時,發現大興府(北京)地處雄要,北依山險,南壓中原,若坐堂隍,俯視庭宇,是一個財貨駢集、天時地利的好地方。
其中還有一個比較重要的原因,就是撤退十分便宜。捲起首飾金銀,騎上馬,一溜煙就可以遁入故地,重回大本營。
不得不說,金人能有今天,靠的不完全都是武力。
嶽祺澤聽著心裡很不是滋味,就算南進沒有具體描述,自己也能想象得到那些漢人的處境。金人從骨子裡就認為高人一等,連二帝都無法倖免被辱,那些個平頭百姓就更如草芥一般了!
聽到他氣息漸急,就知道他是動氣了。
“他們那些退伍下來的老兵沒事幹就把自身所學交給那些金人孩子們,連女子都練的很好,全民皆兵。因緣際會,屬下曾救過一個金人孩子,便被另眼相待,從而學習了很多有關金人的東西。”
“你有這一番機遇也算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了,你身上的功夫都是與金人所學?”
“不是,屬下從金人手中逃出以後就遇到了師傅。師傅見我底子打的好,就把畢生所學交給了我,然後雲遊四方了!”
這些都是善意的謊言,原諒我吧!
“你師父姓甚名誰?有這番身手,在江湖上的名聲一定不小吧!”
“這個、、、師父說過讓我不要透漏他老人家的資訊,還請大人諒解!”
“也對,世外高人的脾性總是有些怪異。”
他這話說的有些意味深長,南進也知道這話難以使人信服,可沒有比這更好的藉口了!
“上天厚待屬下,屬下自然不能錯過。”
嶽祺澤沒有任何回應,一時安靜的可怕,南進在水裡不由有些針刺感,他剛想要說離開,卻聽他道:“你可會說金文?”
“什麼?”
聽他那語氣,可想而知他那呆愣的樣子了,心裡因他沒說實話的一點不快也釋然了。“剛剛神遊到哪了?連我的話都沒聽到!”
“屬下剛剛耳朵裡進水了,就沒有聽到大人的話,還請您再說一遍!”
這人身上有著讓人忽略不了的高貴感、神秘感,相信自己遲早會揭開他的面紗,露出真容。按理來說自己對他應該懷疑防備才是,可心底卻莫名的相信他。
只因第一次相見時,他敢冒著得罪朝廷的危險也要救助一個被金人迫害的女子嗎?是啊,一個人骨子裡的正直是做不得假的。
“你可會說金文?”
“怎麼樣才算會說?”
“就一些日常用語吧!”
“會,屬下不光是會說這些,基本上可以媲美母語!”他既然問到這了,就一定有所用意。
“當真?”
“將軍可會?”
“只會一些戰略用語,那還是專門抽空與譯語學的。”
南進用金文道:“大人,金人天生得寸進尺,絕對不會滿足於現狀的。”
“我知道,金人覬覦宋朝的江山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朝廷雖然割地賠款、年年歲幣,可這些遠遠滿足不了他們的野心,大戰也許在明年,也許就是明天!”
南進不得不佩服他的目光,就是沒有自己提醒,他對金人的警惕也不會放鬆的,這樣的人絕對不能重倒前世的結局。
哪怕付出任何代價,自己也要阻止。
兩人又說了一會,南進見沒什麼可說的,就道:“大人,屬下來了也有一段時間了,就先行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