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出世的這個算一個，還有一個啊，莫小然，還有一個老的。”老梁有氣無力的回一句。

“伯父怎麼啦？”莫然接過他手中的袋子，好奇的問。

“不提也罷，上去給你做吃的。”老梁攬住她的腰，一下將她打橫抱起來，垂頭拿鬍子茬扎她的臉，莫然抽他嘴巴子，他越發扎的兇。

“放手啊，大街上呢！要臉不！”莫然罵。

老梁不放手，往樓上走，氣喘的有些急：“重了，不行，我得去健身房練練去，否則結婚那天丟人了怎麼辦。”

“我沒說要嫁給你，你還是慎重考慮考慮，我是不是值得你娶，現在這樣作為合夥人不好嗎？”莫然正經的面色。

“好是好，不是差一個合夥睡覺麼？你那是這也也能合夥，我無所謂啊。”老梁恢復了元氣，色迷迷的笑。

午飯是他做的，嚴格按照料食譜來的，多一根土豆絲都不準莫然碰，莫然可憐巴巴的瞧著他把盤子從自己面前收走，無奈在桌子上拾了兩條土豆絲丟嘴裡了。

“要不，再吃點？”老梁洗著盤子，看著她的慘樣，動了惻隱之心。

“好啊，再吃兩塊雞肉，就兩塊，沒事，一定沒事，餐前不是量過正常的嗎？”莫然興奮起來，朝冰箱奔去，自打這個月開始，也不知為什麼，總是覺得餓，餓的看見什麼都想吃，總是吃不飽似的。

一條粗壯的手臂擋在了冰箱門前，莫然開不了門兒。

“不是說好了，再吃兩塊雞肉麼？”莫然不肯撒手，央求。

“不妥，醫生的話總不會錯的，還是謹遵醫囑的好。”老梁正經臉。

“求你了，就兩塊！保證只吃兩塊，餓的慌，發暈。”莫然跺腳。

老梁咽口口水，有些猶豫。

“吶，你等等，我量血糖給你看。”莫然跑去客廳，一會把血糖儀搬到他跟前兒，指給他看：“看，正常吧？正常偏低，吃點沒關係！”

“那就吃點？只准吃兩塊，我做的這些，已經是標準的上限，不能再多了，這可是破例，只此一次，不能天天這樣啊。”老梁從冰箱裡拿出雞胸肉，遞給她，看著她捏了兩塊放嘴裡，轉身將盤子放了進去，繼續去水槽邊洗碗，食物殘渣將下水口堵了，老梁低頭伸手摳著，邊問莫然：

“醫生說B超做完了，一個月去一檢查一次就成，我怎麼覺得不踏實，你跟人家那能跑能跳的不一樣，糖尿病不說，腿還腫成那樣，還是一個星期去一次吧，要不，咱們回去，我家離睦和近，五六分鐘的道兒，方便。”

他問著卻不見莫然回答，手摳著下手道，扭頭去找她，見她頭正拱在冰箱裡，專心致志的吃著盤子裡的煮蝦仁，心裡一急，手下一使勁，整隻手沒提上來，倒塞了下去！

“莫小然，你過來！多危險的事兒！說好兩塊雞肉，怎麼又再吃！”老梁氣惱的大嚷，要過去揍她，手卻死死的卡在下水道口裡拽不出來，急了，使出蠻力來，生拽一下，手腕子拽斷了似的，手卻沒出來。

“啊！”被抓現行的莫然丟了手中的蝦仁，“咣”一聲關了冰箱門兒，抹著嘴，訕訕的笑：“就多吃了一個蝦仁，放心，沒事。”

“你沒事，我這兒有事了，手卡住了，出不來。”老梁急了一頭汗，左轉轉右轉轉，倒了些食用油進去，還是拽不出來！

莫然過去一看，也傻了眼，摸出手機要打電話。

“打電話幹啥呀？讓那幫小屁孩上來笑話我？這什麼破下水道，你去，拿工具箱來，不得，工具箱太沉，只把工具箱裡的擴張鉗拿來就行，小心點哈，那玩意挺覺的。”老梁拭拭額頭的汗，吩咐她，

莫然撅撅嘴，朝洗手間走去，一會工夫找來擴張鉗遞給他。

“真不是省心，洗個碗都能鬧個事故出來，還照顧我呢，就你這樣的，不給我添亂就謝天謝地了，你說你那麼大一隻手怎麼就塞那裡面了呢？”莫然揪著他的胳膊，探著脖子過來看，看見他手腕處因為使力弄了出血印子，眼一熱，鼻子抽抽，想哭。

“別哭，好好的，稍微一擴張就出來，你瞧這不是快出來了麼？”老梁手裡握著擴張鉗慢慢使力，覺得手邊的縫隙慢慢大了點。

身邊和莫然突然沒有聲息，軟綿綿的靠到他身上。

他扭頭去看她，一眼便魂飛魄散，被卡住的手一個激靈，血乎淋拉的一下子抽出來，正將要滑倒在地的莫然摟進了懷裡。

醫院裡，莫然慢悠悠的醒過來，老梁手上包紮著厚厚的紗布，張著雙眼死盯著她。

莫然吮鼻子，努力讓自己笑的可愛些。

“騙我！那血糖儀上的數值是現量的嗎？你說你今兒上午吃了多少東西？臭丫頭，你是想嚇死我是吧？”老梁憤憤的語氣罵。

“也沒有多少，就多吃了兩個奶片，不至於吧？”莫然低聲辯解，盯著他的手腕，朝他翻眼睛。

他將手腕藏到了身後面，指著她的鼻子繼續罵：“就這樣還想一個人賴這兒不走？哪來的底氣？趕緊的收拾東西跟我回去！這要有個閃失，可怎麼得了！要了我的命！”

莫然翻個身，屁股對他：“真該讓你兩腕子都折了，看還有沒有力氣管我。”

“只要嘴不折，一樣管，不是我不尊重你的意見，你現在已經到了放任自流的地步，不管不行，兩條人命，不是兒戲！”老梁理直氣壯，總算為自己的建議找到了切實可行的理由。

莫然心裡也後悔，上午這東西吃的是有點多，本來吧尋思他今兒應該過不來，自己一個人午飯隨便湊合點，吃個白水煮青菜就算了，可沒想到，他來了，想想那些好吃的，她又管不住自己，騙他自己上午沒吃別的東西，這下好了，吃多了，血糖到了頂值，竟然一下子暈了。

可這老東西這態度實在是太惡劣了，他這麼一攪和，莫然倒來了氣，多大點事，不就多吃了點東西麼，也值得這麼大呼小叫，這是總算找補回來了，到頭來，還是他說的對，非得搬到他家去住才是正確的。

“我要請個阿姨，給我做飯。”莫然扭過頭來，大聲宣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