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郡守死了,死得不能再死。
堂堂郡守,因為一己之私,慘死在這個荒涼的峽谷之中,如果要為郡守大人寫一篇墓誌銘,也無非是這幾個字: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生的平凡,死得憋屈。
宋秋寒站在潘石堅的屍體旁邊,悄立半晌,峽谷口突然吹來一陣風,他感覺有點冷,微微瑟縮了一下身體。
他的內心比身體更加寒冷。
龍傲站在半山腰的岩石上,負手而立。戰鬥打響之後,他並沒有參與其中,因為他在騎兵的隊伍中並沒有發現宋立。
宋立不在,他就沒有出手的興趣和理由。至於宋秋寒殺了誰,沙橇中究竟是烏金石還是尋常石頭,跟他都沒有半個銅幣的關係。
他不關心這些。
“世子,接下來我們怎麼辦?”侍衛首領沮喪地來到宋秋寒面前,低聲詢問。
這次他們的確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不僅沒奪回烏金石,還錯殺了忠親王的嫡系人馬。
“這是個是非之地,必須快速撤離。”宋秋寒淡淡道。
“那潘郡守的屍體……”
“什麼潘郡守?我沒見過。”宋秋寒眉頭一皺,不悅地說道。
那名侍衛首領立刻就明白了,宋秋寒不想聲張這件事。畢竟這事太丟人了,為了幾車假隕石,自己人殺得血流成河。忠親王世子殺掉了忠親王曾經的得力干將,這樣的事情要是傳出去,整個忠親王一系都會因此蒙羞,世子也沒法再見人了。
宋秋寒帶著他的五百死士,灰溜溜地從斷狼谷撤走。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留下了一地狼藉。
其實,如果他們再耐心等一會兒,就能等來宋立。只是當假石頭暴露之後,宋秋寒想當然地認為,有潘石堅這路人馬做掩護,宋立肯定已經帶著真正的烏金石從其他路徑溜了。
當宋立和金羽騎士營的兄弟趕到斷狼谷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滿地屍體,血流成河。黑壓壓的一群食屍鳥撲在屍體上,大快朵頤。
米勒目瞪口呆,喃喃道:“這裡居然還有一股敵人埋伏……太慘烈了……”
一名金羽騎士眼尖,指著沙橇旁邊散落的石頭,驚聲道:“看,那些石頭是假的……”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那些沙橇,上面裝的哪裡是什麼烏金石,壓根就是普通的石頭。
米勒和一眾金羽騎士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沙橇上的烏金石早就被宋大人掉了包,怪不得他毫不猶豫地就將沙橇車隊交給了潘郡守。
“現在還不理解宋大人的決定嗎?”厲雲笑吟吟地看著米勒,說了這麼一句。
“服了,我真服了。宋大人運籌帷幄,明見萬里,好像什麼都在他掌握之中。”米勒搖頭讚歎。如果運送烏金石的是金羽騎士營的兄弟,恐怕現在倒在這裡被百鳥啄食的,就不是這些騎兵而是他們了。
眾人很快就在屍體之中發現了潘石堅,食屍鳥還沒吃到他這裡,所以他的儀容還保持完整。
這個時候宋立從車廂中掀簾而出,看到眼前的景象,面沉如水,肅然道:“暫時歇息一下,把他們都埋了吧。怎麼說他們也是為國捐軀,帝國的功勞簿上,有他們一筆。”
宋立這麼一說,就為這些人的死定了性。儘管宋立明白,這些騎兵可能是忠於潘石堅的嫡系,他們前來馳援,未必安什麼好心。但這些人的身份畢竟是帝國的軍人,既然死在運寶途中,那就是為國捐軀。無論潘石堅生前多麼可惡,死了之後,所有罪孽也全部洗清了。
金羽騎士營的侍衛們默默地下馬,就地挖坑,將那些屍體掩埋在其中。軍人的一生,馬革裹屍,也許是最終的結局。
至於潘石堅,他畢竟是帝國的高官,待遇和普通軍人不同。按照帝國的禮儀,應該焚燒他的遺體,將骨灰帶回在任的地方安葬。同時其靈牌列入帝國的忠烈祠。
出於人道主義立場,宋立將潘少峰放了出來,見他父親遺體的最後一面。
潘少峰這小子由開始的恐懼,逐漸變得麻木。落入宋立手中,他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唯一感到痛苦的就是不知道這一刻什麼時候降臨到頭上。
不過,在見到父親遺體的剎那,潘少峰那顆麻木的心臟在一陣劇痛中甦醒過來!
“嗷!”他發出了一陣野獸負傷似地哀嚎,跪倒在父親的屍體前,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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