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玉成精那日,她懷著激動的心情等了左禾一天,終於在深夜等到了,她興沖沖地故意在他跟前轉了幾個圈圈,要在以往,他定會說幾句鼓勵之語,沒想到那日他只淡淡地瞟了一眼就要進寢閣,她不甘心,仍叫住了他,言明希望他給自己擬個正式的名諱,他竟半睬未睬地說了句:“日後再說……”。這一句“日後”她竟等到至今未果……
“胡說!她只是丹妖之胎,我怎的就動了凡念!不與你等引薦是怕她身懷異毒誤害你等!都散了吧,莫要再提及此事,若有告密者,就不是我院子裡的了!莫怪我無情!”左禾臉紅脖子粗一頓怒吼,心裡卻十分忐忑:若非如此怎的這般緊張,難道……不不不,她是妖胎,未成實形的妖胎,過於憐憫而已……對,過於憐憫而已,其他妖胎也是這般!
他又對自己強灌輸了些理念。
妖胎們雖心有不甘,奈何恩公之命不得不從,都打了個激靈,不歡而散。
那玉玉仗著資質高,十分倔強仍舊站在原地未動分毫。‘動情了就是動情了,若非如此臉紅個甚?發怒個甚?!明明是被說中了心事尷尬了罷了,看樣子沒準只是個單相思呢!’她又瞧了他許久,搖搖頭,嘆嘆氣,見左禾又瞪了過來,作了個著實委屈無奈的形容,才散了。
現下唯剩了左禾,靜坐許久才平復了心緒,想要喚她出來解疑,眼下怕是不能,為了“避嫌”也要好好等上一等。此間無事,只好練功修行。
他午膳也未食,修行完畢去了各個花谷巡視一番,歸來之時已是擦黑。
方要推門而入,只聽身後話音響起:“左禾,這一整天可愜意忘我啊?!我自這處你竟不察?你可知正殿炸了鍋,獨你最有幸哉?”左禾聽完,輕蔑之笑掛滿嘴角,不用看,也知除了元哲,別無他人。
他也不搭話,回身尋了石桌石凳,坐在元哲對面,單手托腮,眼神直勾勾看著他,作懵懂狀。
“瞧你這無賴樣!說!你今日都去了哪?!為何逃避殿審?我就奇了怪了,你怎麼就算準大師兄不會尋你,怪你,責罰你?!”元哲頓了一頓手中空杯,他已忘記這是喝乾的第幾泡茶水了。
“花谷……與我何干?我不在他不正好完全處置那三妖嗎?樂不得的呢,還記著尋我?且,我只圖個乾淨呢!”左禾面不改色,順手斟了杯茶水一飲而盡,於花谷近一天未食未喝也沒覺得怎麼,這當口置身此間真是又渴又餓呀。
“花谷?我雲伏花谷繁多,靈氣都不錯……哦~我曉得了,你又藉機偷摸練功去了吧?”他直起身,坐到左禾身側,拍了拍他乾坤墟處,眉毛輕挑,假裝神秘。“猜猜看,今兒殿審啥個結局?”
“定是三妖皆駐。”左禾毫不猶豫,脫口而出。
“好精明!真不愧我服你一場!”元哲直立,拜他一拜,隨即坐下,替他斟了杯茶水。“來,喝茶!”
左禾毫不客氣,執杯飲盡,頓覺甚為舒爽。
“你猜,怎麼個安置法?起先……”元哲八卦之心驟起,打算長篇闊論。
“啊~哈,我撿緊要的累了一天,深感睏倦,你挑重點說說吧,不然也就回去歇歇吧,我可不想聽你那堆芝麻穀子的……”他又打了幾個哈欠。
“大夥兒齊齊譴責了大師兄……”
“說重點!”
“哎,師兄弟們都受了責難……”
“現下他一人獨大,何苦來……繼續說重點……”
“螽斯二妖偷丹之罪豁免日後再不必修業……”
“嗯,臭蟲代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