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歡喜摻雜了太多的恩怨,這八年的恩怨摻雜其中,早已不能如年少時那般純粹了。
落鏡笙回到長樂府時,正遇上懨懨的雲舞,還連帶一個身份尊貴的人。
雲舞一見到他回來,便像遇到救星一般上去扯住他的衣袖往前拉,“師兄,來了一個穿戴高貴,神情古怪的人,還非說自己是什麼四皇子,你趕快去看看。”
眼前的人,的確是軒轅靖,落鏡笙開口斥了她一句,“不得無禮,這便是四皇子。”
“還真是四皇子啊。”
雲舞的臉色駭了駭,當即朝著他行了一禮,“是民女無知,還望四皇子恕罪。”這般的她,倒是帶了幾分乖戾。
“師妹無禮,還望四皇子恕罪。”落鏡笙亦是替她求情,軒轅靖坐在長椅上,臉色看起來還有點不太好。
“公子,我們四皇子有事要與您商議。”齊元兆上前去提醒一聲。
“你先回雲水閣。”他側過臉與雲舞說道。
“師兄...”
她雖任性了些,可這一般的禮數她還是知曉的,便也聽話地退了下去。
“近來父皇與本王不太親近了,手中有什麼差事也只會吩咐給江鶴遲去辦,這江鶴遲不過是一朝丞相,若論身份,本王自然是比他尊貴。公子,本王的鋒芒是不是太過顯眼,惹父皇起疑心了?”
軒轅帝本就多疑,之前軒轅靖在朝中那般的受擁戴,且不說軒轅帝有要立他為太子的心思,可如今他還在位呢,他的鋒芒太露始終不太好。
“自開春以後,江丞相在皇上面前就頗受賞識,皇上有什麼差事最先想到他也實屬正常。況且江丞相在您手底下當差,您還怕他反了您不成?”落鏡笙斂下眉頭,聲音低沉。
“你說的是沒錯,可人一得勢便得意忘形,本王不得不提防。本王還聽說,近來朝中有不少大臣常常到丞相府中走動,想要攀附江鶴遲那個老傢伙。私下有這樣的事,也不見他來與本王稟明一聲。”
軒轅靖的眸光中帶著一絲疑慮,輕輕轉動手中的玉扳指。
落鏡笙收起眸光,望向他,“既然四皇子對他生疑,何不試探一下他?”
他眼神一勾,“試探?”
落鏡笙眸光一沉,“對,試探他是否對四皇子忠心。”他接著說道:“四皇子可從與他走近的大臣當中試探口風,不過,這個人得是對四皇子沒有二心的人。”
“和他走近的自然都是與他親近之人,本王如何能挑得出?”軒轅靖顯得有些不快,他這個法子,簡直毫無由頭。
“眼下,四皇子不是正好有一個合適的人選嗎?”他的話,軒轅靖愈發有些聽不懂了,只得矇頭地盯著他看。
“段侯爺。段侯爺是江丞相的女婿,江丞相一向不滿意這個女婿,與他素來不和,四皇子大可藉此機會拉攏他,讓他為您辦事。”
軒轅靖的眼珠子轉了一下,臉色沉了下去,“公子也說了江鶴遲與他素來不和,他又怎能替本王探得口風?”
“可他們之間,還有侯爺夫人這層關係。江丞相最疼自己的閨女,定然不會拂了她的心願。”
桌上的鼎爐升起一縷煙氣,繚繞在落鏡笙眼前。
軒轅靖沉沉看了他一眼,爾後便勾起一雙桃花眼,“多謝公子指點。”下一刻起身離去。
落鏡笙微微頷首,看著他的身影一點點從院子中消失。
“你去通知段忘塵一聲,讓他按四皇子說的辦便可。”他轉過身子,對著身後的御風說道。
“是。”
御風跟在軒轅靖的後頭,出了長樂府。
他將訊息遞給段忘塵之後沒幾天日,軒轅靖便到了侯公府上。
那會,江晚吟正要到書房去尋段忘塵,碰巧在書房外遇到了軒轅靖。她眸子一凝,當即轉過身去,想要避開他。
“侯爺夫人這是要給侯爺送羹湯嗎?”他的聲音幽幽然從她的背後傳來,冰涼徹骨。
她抓了抓衣袖,只好轉過頭朝他頷首,“吟兒給四皇子請安,既然四皇子有要事要與夫君商議,那吟兒便自尋告退。”
不敢看向他的眸光,她便帶著芸香匆匆離去。
軒轅靖揚起眉梢,收回眸光往段忘塵的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