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必過意不去,那個時候就算是讓我斷一條手臂,我也不會猶豫半分。”
段忘塵揉了揉她的後腦勺,嘴上還說著安慰她的話。
江晚吟在段忘塵的屋子裡等了他許久,可是看到送他回來的卻是宋輕歌。段忘塵看著她的眼眸間佈滿柔意。
“你可以回去了。”
見到江晚吟,他毫不猶豫將她支開。
江晚吟怔了怔,爾後看到宋輕歌手腕上的傷,臉上浮現出一絲擔憂,“妹妹的手受了傷,還是讓吟兒來伺候夫君。”
眸光落到宋輕歌的手腕上,段忘塵想了想,這才開口說道:“你的手受了傷,確實有諸多不便,還是先回去把傷養好。”
“嗯。”
宋輕歌應承下來,讓江晚吟將段忘塵接過去,才轉身離去。
“啊!”
她剛走到外面,屋裡便傳出一陣慘叫聲,聽起來像是段忘塵的聲音,她急忙跑回去。
看到地上有一攤血跡,段忘塵正捂著後背靠在床沿邊上,江晚吟的手裡拿著一把沾了血的剪刀,她笑得肆意枉然。
“你這是做什麼?!”宋輕歌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跑過去扶住段忘塵。他的後背上流了很多血,暗紫色的長袍雖然看不出痕跡,可她的手掌心裡沾了很多鮮血,黏黏的,還是溫熱的。
“夫君,你也別怪我,誰叫你一開始就是利用我來對付我爹爹,這一刀便是你欠我的。”
她的眸光裡滿是快意,手中的剪刀還在滴著血。
段忘塵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只冷冷地看著她,“毒婦!”眸光裡寫滿了陰狠,他的身子越來越無力。
“來人,來人!”
宋輕歌大聲喊叫著,擔心段忘塵身子的王氏剛走到屋外,便聽到宋輕歌喊叫聲,急忙往屋子裡走去。
看到渾身是血的段忘塵,老夫人的身子當即受不住了,只叫了一聲“塵兒”,人便暈了過去。
侍書跑進來,和宋輕歌一起將他抬到軟榻上,下人急急出去喚太夫。
江晚吟還站在一旁,嘴裡不停地笑著。芸香走到她身邊小聲說了一句,“夫人,我們先回去。”便急忙領著她走出屋子。
太夫趕到侯公府時,段忘塵的臉色已經一片蒼白,他失血過多,一直昏迷在床。
宋輕歌就守在他床邊,定定地看著他。她沒有想到,有一日江晚吟會這麼對他。
可是聽到她方才那番控訴,她才明白段忘塵當初為何要娶江晚吟,她刺下的那一刀,當真是一點情分都不念,不帶半點猶豫的。
不過見她那副瘋瘋癲癲的樣子,宋輕歌便知曉她對段忘塵的情分有多深。此時此刻看著躺在軟榻上的段忘塵,她的心裡不太是滋味。
太夫給他止住血,包紮完傷口後,便開了一堆的藥。宋輕歌將藥和方子交給侍書,讓他下去煎藥。
王氏此刻也還昏迷著,便只能由她在段忘塵的軟榻前守著。
聽說江晚吟刺了段忘塵,整個人變得也有些瘋癲,軒轅靖派齊元兆到秋闌苑裡,將她帶了出來。
此刻侯公府上上下下都在忙著看顧王氏和段忘塵的事,誰都沒空閒留意大夫人。
馬車裡,軒轅靖一見到江晚吟,急忙朝她伸出手去,想要將她的手裹進手掌心,被她躲避開。
她的神情有些呆滯,但眸光間尚有一絲清明,並未完全瘋癲。
“吟兒,是我。”軒轅靖小心翼翼地說道。
她仍是躲閃著,身子一直往馬車內的角落裡挪,也不曾看他,只低著頭,情緒低落。
馬車往前行駛了很久,她才慢慢抬起頭來,恍然看到自己和他待在一個馬車裡,江晚吟掀起簾布,警惕地看著他,“你要帶我去哪裡?”
“你別怕,我不過是讓你暫時離開侯公府,你現在的這個樣子,不能再在裡面待著了。”
軒轅靖語氣溫柔,小心翼翼地回她。
“你不要以為我真的瘋了,我只不過是看不下去,看不下去他對宋輕歌那般好,卻對我不理不睬的。”她握緊雙膝,情緒有些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