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惟喬可不知道自己被素未蒙面的小姑姑惦記上了,次日天還沒亮,不必綠錦、綠綺來喊,她就起了身——梳妝打扮後,立刻叫綠錦去看盛睡鶴跟公孫應姜:“今兒個要回去的,看看他們都起來了沒?別誤了起程的時辰!”
如此一路催促著,傍晚的時候就進了城。
盛府接到先行一步的護院報的信後十分意外,盛老太爺尤其不高興,專門問明老夫人:“鶴兒跟喬兒他們去莊子上才幾天?這非年非節的怎麼就回來了?該不會你又悄悄派人去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催著他們為那不孝女折騰吧?”
老太爺並不知道盛睡鶴跟盛惟喬一行這次外出的目的地,所以以為他們這段時間當真一直在別院裡讀書的讀書、陪讀的陪讀。
如今聽說他們忽然歸來,難免擔心有人擾了孫兒孫女、關鍵是盛睡鶴的清淨。
本來盛老太爺就很喜歡盛睡鶴的“寬容大度”,自從這孫兒又是中案首又是中解元后,更是喜歡的不得了,滿心期盼他來年連捷杏榜,狠狠的給盛家增光添彩呢!
這眼接骨上居然有人不讓盛睡鶴專心念書,哪怕是自己的老妻、親生女兒,他哪能不生氣?
明老夫人臉色不太好看道:“哪有的事!”
要擱平時,就算一直比較畏懼這個丈夫,盛老太爺這麼明晃晃的懷疑自己,明老夫人肯定也要跟他理論到底的。
但最近才回來的盛蘭泠之前就打過盛惟喬的主意,明老夫人雖然再三跟她強調,絕對絕對不要去招惹大房的心肝,卻也知道這女兒打小被慣壞了,當年做女孩兒的時候,定好了親事都能招呼不打一聲的跟人私奔,這會陽奉陰違,私下去別院打擾,不是不可能。
老夫人生怕女兒揹著自己做了手腳,這會也不敢很生氣,只說,“不定是喬兒嬌縱慣了,嫌別院冷清,沒什麼人做伴玩耍,所以才鬧著要鶴兒陪她回來小住個幾日呢?”
老太爺聞言也沒再說什麼,只傳下話去讓孫兒孫女進了府就來自己跟前說話。
半晌後盛睡鶴同盛惟喬來了,請安後,盛老太爺問了幾句路途睏乏,就問他們怎麼現在就回來了:“可是鶴兒打算動身去長安了?然而現在時間還早,咱們家在長安那邊固然有宅子,到底十幾二十年沒人去住了,訊息送過去,總也要守宅子的人打掃些日子,很不必這樣著急——馬上就是鶴兒的生辰,依我說至少過了生辰再出發不是?”
盛睡鶴不知道明老夫人挖的坑,不過他在盛家人面前,尤其是盛老太爺面前裝慣了識大體,聞言笑道:“祖父放心吧,我暫時還不打算動身。這次回來,一則是為了攜妹妹拜見小姑姑,二則卻是因為近來功課有幾處不明白的地方,城外雖然清淨,卻無名師在側,自然得回來請教爹爹!”
盛睡鶴之所以把拜見盛蘭泠之事放在前面說,無非是孝順體貼恭敬有禮的晚輩扮久了,這麼做顯得尊敬長輩。
然而盛老太爺剛剛才懷疑過他們兄妹此番歸來與盛蘭泠有關,這會聽這話,登時就轉過頭去,深深看了眼明老夫人——明老夫人臉色微微發白,卻也沒覺得冤枉,而是懷疑上了盛蘭泠:“這個討債鬼!莫非她果然私下瞞著我遣人去了別院嗎?!”
“原來如此!”老太爺雖然心裡不高興,但這會也不想當眾落老伴臉面,只說,“既然回來了,索性在家裡住上幾天吧,讓廚房好好做點滋補的湯水,給你們補補身體,瞧喬兒彷彿都瘦了,想是這些日子照顧鶴兒用心的緣故?”
盛惟喬聞言微微尷尬,她身後的綠錦也暗暗扯了扯嘴角:她伺候的這位小姐別說照顧盛睡鶴了,不找盛睡鶴的麻煩就不錯了!
倒是盛睡鶴含笑道:“這些日子確實頗為勞煩妹妹還有應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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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老太爺這才想起來公孫應姜,頷首道:“我想著應姜那孩子瞧著怪柔弱的,才趕了路,就沒喊她過來。如此,等會也叫廚房給瓊葩館送些吃食,讓那孩子也好好補補。”
這話自然是亡羊補牢了,盛老太爺對於公孫應姜談不上嫌棄或者不喜,但畢竟不是他的嫡親血脈,老太爺又不缺女兒孫女,也沒長久相處過,公孫應姜的出身在盛老太爺看來還不怎麼好——對這個名義上的曾孫女,自然也就不大上心了。
所以方才只喊了盛睡鶴跟盛惟喬到面前回話,如今盛睡鶴提起,老太爺方補救了幾句,覺得沒其他事了,也就擺擺手,讓他們回大房。
兄妹倆這會都有心事,竟未注意到,老太爺一個字都沒提到盛蘭泠。
大房裡盛蘭辭夫婦早就候著了,兩人才進門,就被各塞了一碗參茶,喝完後,馮氏方道:“方才應姜說累,就讓她先回去休憩了。你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