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你怎麼心不在焉的?”陳玥坐在副駕駛位上,眨巴著眼睛問我。
十字路口處的綠燈一閃,前方的車輛緩下速度。
“紅燈了…注意車距!”陳玥驚地一個哆嗦,立馬弓著我的手臂。
我抱歉地看著她,半晌也說不上話。
“小高,是不是最近玩得太瘋了…對…對不起。”陳玥眸子突然黯淡下來,滿是自責地猜測。
我覆著陳玥的手背,輕輕地拍了拍,“傻瓜…沒有的事。只是剛才有些事情讓我分了神。”
“真的?可是你從白天就這樣。不管是逛商場、還是吃午餐的時候,你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我又一次抱歉地瞥了眼陳玥。
說話間,車流量緩緩地向前挪動。陳玥示意我先行透過十字路口再同她“彙報”。
鳳霞市的人口密度很大,哪怕是週末的這個時候,交通依然比得上工作日的下班高峰期。好不容易透過了十字路口後,我不得不跟著前方的奧迪緩慢前行。
大街上汽車鳴笛此起彼伏,唯有一抹夕陽斜照進車窗,讓我還能感到些許愜意。
“小高?什麼事情能讓你開車都分神了?”
當陳玥輕喚我的名時,心裡像是有股衝擊力突了一下。
我不禁望了眼後視鏡,“玥兒,你聽說過鏡子理論嗎?”
“什麼?”
“心理學家愛默生說過一句話,‘每個人的等級、身份都確切地包含在他的眼睛裡,它能反映出一個人所屬的階層和位置。所以,要訓練你的眼睛,使之充滿信心…而鏡子則能幫助你。’”
“噗呲…你最近在研讀心理學嘛?怪不得說,心理學家都是瘋子。”
我對陳玥的起鬨不置可否,但心裡還是退縮了,剛想脫出口的話題一下又咽了回去。
又一次我瞥了眼後視鏡,而後半段未說完的話一下間形成了一段強大的回憶畫面…閃現式地在我腦裡放映。
大約半個月前…鳳霞市醫院。
“眼睛?大夫,你意思是我最近出現的幻覺和大腦異常無關?”當主任蔡醫生同我說完愛默生的心理名言後,我曾表現得和現在的陳玥一樣吃驚。
蔡大夫搖了搖頭,“我剛才引用的只是一個心理學家的話罷了,並不是說明你的眼睛出了什麼問題。相反的,你頻繁出現幻視幻聽的症狀卻有可能與你的精神有關。
如果說,眼睛看見了自己,在有益的方面上,可以幫助你更完全地認識自己;但反過來講,若是本身心理或是精神有問題的人,鏡子的作用恐怕就不是促進對自己的認知了。”
“那會是什麼?”
“唉…說不清楚。有的人可能會在鏡子中看到其他的畫面,或人或物,但不管是什麼,按照心理學來講,都是隱藏在其潛意識裡的東西。有可能是失憶的片段,有可能是童年的陰影,因人而異吧。”
恍惚間,陳玥又一次輕喚我:“小高?你又走神了…該不是還想著那個眼睛、鏡子的心理論?”
“呵,不想了。再過一個紅綠燈,就到酒樓了。玥兒,你和阿雅聯絡下,看他們到哪兒了。”
我搪塞著,把話題轉到了今晚的聚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