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陳說這些都沒當回事,畢竟後世她也是每天看新聞的人,但趙騰潤卻擔心她會傷了自身,第二天一早就帶她去見天師。
“殿下,這些神神鬼鬼的,你知道我不信這些的。”蘇陳賴在門外不進去。
她不進去,人家卻出來了:“貧道今日晨起聽聞喜鵲叫枝,便知有好事臨近,沒想到貴人這麼快就來了。”
趙騰潤和天師相熟,自知“貴人”不是指他。
蘇陳看了那人一眼,只想嘆氣:“你一個修道之人,切莫胡言亂語擾了修行。你修你的無上道,我做我的修羅場,兩不相干。”
天師卻是笑了:“女居士還是這般語氣,這皇宮大內,何來的修羅場?”說著伸手做請勢:“殿下,請。”
趙騰潤拉著她進了內殿:“天師以前和蘇兒見過?”
蘇陳掙開他的手:“楚練。”
如果以前真見過,那她也想不起來,她還是得問楚練才能得知。
楚練剛才在也在回想,此時湊近了些,說:“小姐,您十五歲的時候,和這位道長見過一次,是因為您練兵虐俘,道長雲遊至此,勸過您。”
蘇陳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六年前見過我,難道我這六年,容貌沒變化?”
她最近有照過鏡子,長得有點兒像她自己本身的模樣了,已經不是“她”的樣貌了。
天師聽到了,沒裝作不知等她再問,便說:“音容有改,品性未移,貧道還是認得出的。”
蘇陳沒好氣的說:“我謝謝你還認得我啊。”
天師寬容的笑道:“女居士如今身兼雙氣不相容,身體承受不住的吧?脾氣越發見長,是不是影響了生理週期?”
乍然聽到“生理週期”這個詞,蘇陳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可這人,一身八卦道袍,白面無鬚,髮髻高挽,手持浮塵,氣質清冷,笑著多幾分溫雅,不笑便是高貴冷豔,也實在看不出什麼。
她收了玩鬧的心思,往趙騰潤身後躲了躲:“你能看出來?”
天師點頭,點明瞭說:“雙方心願未了,女居士還要再過上幾年這種日子。但脾氣過暴,躁動不安,終究是一大隱患,你現在特別適合修羅場中走一走。”
蘇陳一直是用修羅場形容戰場的,聞言拉著趙騰潤衣袖:“我可以去打仗了?殿下,你同不同意?”
趙騰潤一臉無奈,並不想在這兒直接答應她。
但蘇陳直接晃著他的手開始撒嬌了。
天師笑容大了:“女居士這性子,殿下真是辛苦了。”
蘇陳聽不得別人置喙她和趙騰潤,反正這人見過少年的她,她便也使出幾分憨蠻:“喂,給你三分顏色你還開上染坊了,我和太子的事,你也敢說?”
趙騰潤實在忍不下去了,輕責她:“不得無禮。”
有什麼無力的?蘇陳直言:“這也就是在宮裡,他尊享一下天師待遇,這若是在外面,他也就是個普通道士,豈不聞,高手在民間?”
天師道:“貧道常年雲遊,確實見過不少高人,不問塵事,一心向天。但……娘娘今年來身居內宮,還能得知外界訊息,真是用心良苦。”
蘇陳聽的牙疼:“道士亂世濟世做功德,和尚亂世避世修因果。道士出沒,真是沒好事,我說老道,你就不能把話說明白了,別說一半藏一半行嗎?我用心良苦……用心何在?你就不怕殿下覺得我有野心?我昨天還在殿下面前說我不幹政的。你確定我是你貴人?”
天師笑裡多了一分寬縱:“這個世道不允許女人干政,還不允許女人有智慧嗎?殿下得你相佐,實乃天作之合。縱然情路有些坎坷,但不妨礙你們同甘共苦化清羽。”
蘇陳覺得自己不能再聽了,這好話說的差不多了,再說下去,怕就是壞的了,雖然事有兩面,但聽多了難免多想,她覺得自己不適合多想,立刻告罪走人,頭也不回。
趙騰潤一直在聽,他沒想那麼多,也沒覺得蘇陳說的有什麼不對,雖然她有些蠻橫,但道理還在,只是她把自己摘出去的太快了些,他還有些疑惑為得開解。
他低聲問:“天師,孤今日常覺頭疼,心緒不寧,可是有大事?”
他到底還是相信天命的,知道有些事情可以反映在皇上或者是他身上。
天師看了他一會兒,認真的說:“殿下身體力行的事情太多,需要保重,皇上近來大安,殿下亦可稍斂鋒芒。”
趙騰潤明瞭,又問:“那……此間外出,可否通行?”
天師掐指算了一番:“殿下此去定江山,必定前路無阻,但貧道命數將盡,有一事,還請殿下成全。”
蘇陳一路往皇上的寢殿來,這是自從皇后出事後,她頭一次來。
見喜守在門口,看到她過來,立刻迎了上來:“側妃娘娘,您可是稀客,稍等稍等,奴才這就去給您通報。”
“不著急,見喜公公,我聽著你的話音,是知道我要來?”蘇陳叫住,楚練伸手拉住了他,笑著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