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狂血”。
如果他無法收斂“狂血”,無法壓抑血脈帶來的躁動,他便不可踏出將軍府。
而從裴旻將他帶回,悉心教導的那一刻起,他的性格也因此而改變。
裴旻給他賜名“沉淵”。
心靜如水,墜沉深淵。
他變得安靜,變得穩重,變得更像是一個普通人,一位性格溫和儒雅的“君子”……裴旻允許他出府,允許他行走歷練,而他也逐漸忘記了“狂血”的存在。
直到一次意外,他在生死危機之時,爆發了這股力量……狂血爆發之時,他回溯到了記憶深處的模糊地帶,看到了自己被撿回將軍府前的那段歲月。
猩紅的火光。
嗚咽,求救。
他殺了許多人。
裴旻對於他的身世,一直緘口不提,但“狂血”爆發之時,收斂不夠,便會下極重的殺手,當沉淵君從爆血之中醒來,他看見了之前把自己逼入險境的那些對手……已經化為一縷又一縷猩紅的血霧,飄掠遊蕩在荒野之中。
他的至親……應該也是這樣死的。
而罪魁禍首正是沒有學會“收斂”的自己。
從那天起,沉淵君的身上便帶著一股沉默的肅殺,他再也沒有在世人面前動過手,時時刻刻以壓抑“狂血”為自己最大的修行。
他拒絕血脈帶來的饋贈,卻始終無法走出曾經的陰影。
他變得沉默寡言。
很少再笑。
直到成年的那一天。
裴旻送給他那把飛劍。
“有些事情……我們生來無法選擇。”
猜到了沉淵君為何變化至此的裴旻,對他如是說道。
“每個人都會犯錯,但有人糾結於過往的錯誤之中再也沒有站起來,於是越來越大的悔恨將他淹沒。”
裴旻沒有提到過去的事情。
也沒有輕飄飄的讓他放下。
那把飛劍由裴旻親自遞交,他雙手接過的時候,聽到的話是。
“沉淵……太多的壁壘,把人圍住,會看不見外面的光明。”
那把劍,叫“破壁壘”。
從那一天起。
北境的那縷火苗在一個少年心中生根發芽,被困在樊籠裡的少年,周身是淹沒一切的黑暗和孤獨,但接過飛劍,抬起頭來,卻看到了頭頂一片狹小卻圓滿的光明。
破壁壘。
將軍府有了新的“師弟”。
他有了好幾位“親人”。
不苟言笑的“沉淵君”,臉上不再是冰山一片,他有了需要自己去照顧的人,也學會了如何去“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