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淵君看出
了千觴君眼中的意味,他笑著拍了拍師弟的肩頭,眼裡盡是安慰。
然後他繼續開口,望著滿目高高舉起的長劍。
他也舉起一隻手。
“這是……我在白帝身上揭下來的東西。”沉淵君咧嘴笑了笑,他攤開手掌,那片粘粘在白帝眉心的“鱗片”,沾染著乾涸的鮮血,此刻就被他攥在掌心,鬆開之後,懸浮在空中。
男人沉聲道:“他想殺我……但失敗了。我從他眉心摘下了這片鱗片,他受了很重的傷,東妖域會沉寂很長一段時間,很長很長。”
雷鳴般的轟動響徹長城。
這簡直是神蹟一般的訊息……誰人都知道,沉淵君勇猛過人,踏破鳳鳴山的那一日,刀劍雙聖,斬下北妖域白海妖聖的頭顱,直接讓一位涅槃境大能命隕灰界。
但沒有人想到,沉淵君竟然能夠與白帝一對一,不吃虧。
甚至揭下眉心鱗。
這件訊息,很快會傳出北境,傳到大隋的每一個角落。
沉淵君,就是下一個北境戰神,裴旻。
……
……
喧囂之後,一片安靜。
城主府的茶樓,一間單獨的靜室。
沉淵君在這裡,找到了自己為數不多的,能夠信任的人。
“師尊曾經告訴我,西嶺道宗值得將軍府去相信……”他看著眼前的少年教宗,“我想,這就是徐藏師弟願意把‘細雪’都託付給道宗的原因。”
陳懿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道袍。
他輕柔笑道:“徐藏先生願意把‘細雪’託付給道宗,並非是信得過道宗,而是信得過周遊……不過,您大可以相信我。”
沉淵君的身旁,千觴沉默站著,他的身份雖然暴露,但此刻仍然像是一道影子,不言不語,安靜棲身在漆黑之中。
“這片‘眉心鱗’……我想擺脫三清閣的閣老,仔細查閱一下西嶺的道典。”沉淵君誠懇道:“白帝是純血的金翅大鵬鳥,我不明白,為什麼他的身上會出現‘鱗片’……這確確實實,是我從他眉心摘下來的。”
陳懿看著那片,推到自己面前的猩紅鱗片。
他沒有拒絕,而是鄭重的將其收回袖袍之中。
陳懿一字一句道:“道宗如今局勢複雜,未來可能會有所動盪,我隱約有失勢之趨,但大先生可以放心……陳懿會把此事如實稟告閣老,茲事重大,西嶺不會忽視。”
沉淵君笑著點了點頭。
陳懿猶豫道:“大先生的面色很難看。”
沉淵君無奈道:“剛剛與白帝打了一架。”
教宗抿起嘴唇,環顧一圈,確認四下無人,他才艱難開口道:“陳懿的修行天賦雖然不高……但有些事情,還是看得很清楚的。”
“白帝,龍皇,是妖族天下的兩位皇帝。大先生修為雖強,但絕不可能是其對手,若是撕下了一片‘眉心鱗’,那麼一定付出了更大的代價。”
他直視著沉淵君的眼睛。
“大先生的修為……是否全都毀了?”
黑暗之中,千觴君的心頭咯噔一聲,瞳孔收縮,不敢置信。
沉淵君沉默了很久。
他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