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又氣又恨,之前剛想用以水化器生成更為強大的武器以展示自己在短時間內妖法的成長,結果卻中了夜叉的毒昏迷過去。這會兒,還一招未出,就又闖入了他設的圈套,他不由地自嘲道自己還真是蠢得可以。
終於,那股寒氣從它前方撲面而來,巨大的全白瞳孔也直直地與他對視,只需一下,他可能就要命喪在它那口鋸齒狀的黃色尖牙之下。
可就在這時,一道被藍色火焰包裹著的劍影卻突然從他眼前直落而下。白鰱被那火焰灼得連連後退,而千騎眼前的濃霧也被那炙熱的劍氣所斬斷。
身邊的空氣漸漸不再渾濁,視線也開始變得清晰,周身燃著藍色狐火的歐陽小冷就站在那裡,一對狐耳已由頭頂生出,冰雕似的臉上目光越發冷峻。
不知不覺中,又被這傢伙救了一次,千騎除了感激,更多的是羞愧,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改得了這急躁的脾氣。
“咳……你又救了我一次!”他對歐陽小冷說道。
“我可沒救你啊!我只不過是在攻擊它罷了,多虧你在那兒吸引它,要不然我還找不到它呢。”歐陽小冷麵無表情的回應道。
千騎聽著雖生氣,但卻沒有辦法還擊他。自己今天的表現真是糟糕透頂,到目前為止非但沒起到什麼作用,還一直在給歐陽小冷拖後腿,也難怪會被他鄙視。現在連他自己都覺得無地自容,他必須找個機會扳回顏面,否則愧對自己龍王之子的頭銜和尊嚴。
歐陽小冷雖然嘴上惡毒,但剛才那會兒他的心還真的為千騎的安危所牽動。他們倆也算是患難之交了,認識的時間不長,卻一起經歷了無數的戰鬥。雖然總是吵架鬥狠,彼此不服,但之所以會這樣,也正是因為打心底裡對彼此實力的一種認可。
在他看來,千騎雖有著足夠強大的力量,但性格卻太過毛躁,不夠沉穩。其實他自己也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但和千騎在一起時,他就必須強迫自己做到更加的深思熟慮,好能與他互補。
白鰱雖被歐陽小冷剛剛帶著狐火的劍氣灼到,但很快就又恢復了過來。它繼續不慌不忙地徘徊於濃霧和兩個少年之間,再以毒鱗偷襲他們,十分沉得住氣。
歐陽小冷過去就曾聽歐陽紅葉講述過,自己的爺爺和父親都能使出叫做“幻夢虛空”的招數。
狐本來就是善於迷惑他人的動物,而妖狐更是能將這種能力發揮到極致。
他從白鰱的止水陣裡獲得啟發,白鰱用來困住對方的是他以妖力所形成的水霧,而妖狐卻可以用幻象擾亂對手。當對方因陷入幻象中難以自拔而放鬆警惕之時,便可輕鬆將其戰勝。
雖然他一直都希望能夠光明正大地去戰鬥,但面對夜叉這樣既強大又狡猾的對手,何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呢?
幻夢虛空,就如同鏡花水月亦或空中樓閣。
想以妖法創造幻境,首先要了解對手最渴望看到的情景,只有這樣才會讓他在不知不覺間深陷其中。而夜叉現在最渴望的,莫過於殺死他和千騎,那麼不妨滿足於他,當然只是在幻境之中。
白鰱已對膠著的戰鬥感到厭倦。沒想到兩個毛頭小子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已成長為相當了得的對手,不但如此,甚至還讓他受了重傷。這次,它決定提升妖力,連續使用毒鱗強攻,若還是不成,就直接跟他們展開近身戰。
它猛地一擺魚尾,閃電般長驅直入,然後整個魚身奮力一甩。身上那碗口兒大的毒鱗便飛了出去,它們那鋒利的邊緣在空氣中摩擦出火星,甚至還有呲呲的聲響。兩個少年各自年閃向一邊,還未等鬆口氣,白鰱就再次甩出那如同暗器的毒鱗。
一片毒鱗由歐陽小冷的臉頰上劃過,這毒必須見血才能奏效,所以白鰱遲疑了片刻,直到看見血滴由他臉頰上的傷口中流出,他的內心便開始狂喜。
殺戮時刻即將開始,待毒素隨血液流遍全身,歐陽小冷也就成了待宰羔羊,而它就是那冷血屠夫。它一定要像折磨玉蟬那樣,將這少年身上的肉一小塊一小塊地啃下來,但還要給他留一口氣在,因為它必須帶著他去見一個人,那就是它的主人青雲。
現在它要做的就是先清除掉另一個少年,礙眼的龍王之子。它故技重施,以毒鱗在千騎的左邊腿上留下傷口,兩個少年幾乎同時倒地。它片刻也不能再等,就一口咬住千騎的喉嚨,他雖掙扎了幾下但最終還是斷了氣。
接下來他轉向歐陽小冷。當它看著這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白衣少年,竟會從他身上看見千年前自己的影子,那個他早已萬劫不復,而這個少年的命運也將和他當初一樣。它的牙齒透過他的面板咬斷他肩上的動脈,他的鮮血不斷向外冒,在衣服上染紅一片,而它卻又撕咬起他的胳膊來。
在白鰱無比快樂的時刻,一柄寶劍卻毫無徵兆地直插入它的身體。眼前的畫面也突然被扭曲和重組,躺在地上的歐陽小冷坐起來看著它,竟然毫髮無傷。
而更讓它難以置信的是,在它身後那個刺穿它的卻是本該已經被它殺死的千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