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你也可以把這身鎧甲脫了吧!既然赤耳魔靈的內奸身份已是眾人皆知,那麼在王城放走夜叉的也就非他莫屬,同樣地他強加於你身上的罪業也可以洗清了!”歐陽小冷一眼就看出剛剛那個與籬鬼戰鬥的神秘人正是望月,於是對他說道。
“可憋死我了,沒想到這魔靈族的戰士們年紀一大把,所穿的還是重甲,真是佩服他們!我可終於能放鬆一下了!”望月邊應著邊摘了頭盔,盡情地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然後把自己的身體由銅甲中解放出來。
同時得到解放的還有他長久以來因為受冤而壓抑著的情緒,還有什麼比證明自己的清白更讓他開心的呢?重獲尊嚴和自由令他感到身後像生了翅膀,隨時都要騰空而起。
籬鬼一拍自己的牛腦袋,這會兒才恍然大悟方才與自己大戰無數回合的這位正是王侯望月。他其實是見過望月的,也聽過他的聲音,只是自己一心想要報仇,竟沒把他認出來。
他趕緊上前將頭一低說道:“望月大人,籬鬼剛才真是得罪了!”
望月略微捋了捋被頭盔壓得更加凌亂的小辮子們,爽朗一笑後應道:“沒關係,我早就聽說你身手不凡,之前就想過和你切磋一下呢,這次算是如願了!”
眾人向四周望去,大戰過後的下城,一片狼藉,剩餘的妖馬騎兵團和放棄跟隨赤耳魔靈的魔靈族戰士們一起進行著善後。騎兵團除仍能作戰的一千多人外,還有數百餘傷者需要救治,魔靈族傷者也在二百多人,另還有三百人留在了下城。重傷者被分別安置在藥農家中,由留守家中的女性魔靈族協助治療和照顧。
待一切處理妥當,幾個少年、望月還有情報組的幾人,一起在位於土城第三層情報組先前的落腳點內商議起下一步該如何安排。
“我認為趁赤耳魔靈退於王字宮內,我們可以分頭先將七音閘全部開啟,再集中力量攻入王字宮直達浮屠殿把猿赤魔的銅像毀掉。”歐陽小冷在聽取了大家的意見後說。
院外,原先的橙隊隊長,正是那位彈奏琵琶的老者正在來回踱步,像是在猶豫著該不該進入屋內。
歐陽小冷聽見了外面的響動,於是朝門外喊道:“外面是什麼人?”
屋子內的人也都安靜了下來。略等了一會兒,魔靈族的老者走了進來,他們一眼就認出那老者是剛才幫忙搬運傷員時最賣力的那個,應該是一直忙到了現在,所以身上的鎧甲還未來得及脫。
“有什麼事嗎?”坐得最靠門口的望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問。
“見過妖王狐和各位大人!”老者行了個禮繼續說道,“我叫合音,是魔靈族戰士,也是橙隊隊長。過去也曾效力於初代妖王狐也就是您的爺爺禮的軍隊裡。”
“你為何事來找我們呢?”歐陽小冷問。
一聽說眼前這位叫合音的老者曾是自己爺爺軍中的戰士,他心裡有些說不出的觸動,聲音聽起來也比平時溫和許多。
“我聽說你們是為了破壞猿赤魔的銅像而來?”合音並未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試探著向他們問了一句。
“正是!”幾個人幾乎是同時點頭應道。
“我們之所以先前不肯讓你們進城,是怕你們一旦毀掉存在於猿赤魔銅像內屬於他的魂魄,那麼魁少爺的生命也會跟著到頭。魁少爺作為魔靈族所剩下的唯一後人,對於我們來說意義重大,但先前那位騎兵團派出的大人說過王城會幫助我們,本來給我們帶來一絲希望。你也知道,我們這樣的年紀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願再次披掛上陣,但還容不得我們對那位大人的提議過多的權衡,王爵赤耳魔靈就開炮殺死了他,後來的事你們也都看見了,這麼慘烈的戰爭即使是我也是第一次見。”
“原來開炮的是他!難怪……這個赤耳魔靈!”望月怒目圓瞪,咬牙說道。
“說實話我從一開始就不相信青雲,活到這把年紀,對於他是個什麼樣的魔頭我心知肚明,但為了魁少爺,又受到赤耳魔靈的煽動,所以才會……這些我日後一定會親自謝罪的。要想毀掉猿赤魔銅像就要進入浮屠殿,而想要進入那裡就必須開啟七音閘,我不知道你們對七音閘瞭解到了哪一步?”
“宮、商……”
其他人還猶豫著該不該向合音說實話,夏秋和歐陽小冷就異口同聲地說起來。
夏秋笑笑示意讓歐陽小冷繼續說下去。
“我們只知道七音指的是宮、商、角、徵、羽、變商和變徵,還有它們大概所處於青壤城中各層的位置。”
“你們還真是厲害!這七音閘的秘密是絕對不准許傳給魔靈族以外的人的,而且即使是本族的人,也是靠口述代代相傳,所以根本沒有任何記載。”合音露出敬佩的目光說。
“我們赤發狐侯歐陽紅葉手下有位能人,沒有她查不出的資料,也沒有她解不了的謎題。”望月帶些調侃味道地回應他。
“那位歐陽紅葉大人我早就聽說過,真是位有情有義的勇者,我們魔靈族就佩服勇者……”合音顯然是個愛說話的老頭兒,但現在還有更重的事情在等著他說下去,“啊,先不說這個。我來是希望將功補過,把我所知道的有關七音閘的事情都告訴你們,也請妖王狐和各位大人們能夠幫助魔靈族尋找可以救魁少爺的方法。我自知我們魔靈族已經犯下滔天大錯,但魁少爺並沒參與其中,還請你們念在我魔靈一族也出過許多忠肝義膽的將士而別讓我們就這樣亡族!”
合音說完顧不上疲憊也不去管身上鎧甲的厚重,吃力地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