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下等兵的合音,能夠得到為妖界之主出生入死的機會又怎會拒絕?他剛才的那點兒羞澀已經完全被此時激動的心情所替代,竟忘乎所以地緊緊握住禮的手說:“不管是什麼樣的任務只管交給我就好,為了妖王狐哪怕讓我合音赴湯蹈火,肝腦塗地也絕不退縮!”
他話一說完,才反應過來自己一時忘了身份拉住妖王狐是犯了大不敬,可禮卻並不介意而是把另一隻手也握上來說:“好!那就擺脫你了!”
禮隨即把自己的計劃告訴給合音,他要合音帶領軍隊中的另幾個魔靈族士兵趁夜在樹木的掩飾下,神不知鬼不覺地沿綿城後山上去,再利用繩索進入城中偷偷開啟城門讓軍隊可以暢通無阻。
那一夜的行動即使現在想來仍讓合音心跳加速,他作為隊長和另外十幾個魔靈族戰士一起照禮所安排的那樣偷偷潛入綿城。這是他第一次進入綿城,對城中地形並不熟悉,幸好有曾進入城中的人所畫的路線圖作為指引。他們沿著人煙稀少的小路一直朝城門附近行進,城中時不時有巡邏計程車兵經過,令他們心驚膽戰,但一切都還算順利。
眼看就要接近城門時,卻發現這裡由層層重兵看守,根本沒辦法再繼續往前。其他魔靈族的戰士們都望向合音,想聽聽看他有什麼指示,年紀尚輕的他卻被難住了,一時間有些後悔自己之前因為太過想立功攬下這個任務。他倒不是怕死,只是怕憑自己的能耐沒法助妖王狐禮和王城的軍隊一臂之力。
“我倒有個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一個年紀稍大些的魔靈族戰士說道。
“快講!”合音一看有人獻計立馬來了精神說。
“把城門的結構圖拿來一用!”
聽了那個魔靈族戰士的請求,合音趕緊把城門的結構圖遞給他,他攤開指著圖上一處對其他人說:“你們看!這裡有一根繩子,還有這兒,雖然繩子露出來的兩個位置都較高,但將它們砍斷卻是能最快開啟大門的方法!”
他說完以後抬頭看向合音,合音對他眼神裡的意思心領神會。合音本人在族中是出了名的擅攀高,不論什麼樣的樹木和巖壁,他都能比其他人攀得更快,而現在正是需要他這項絕技的時候了。
他稍微平穩呼吸,仔細思考了一番指揮道:“你們十人分成兩隊負責引開看守士兵的注意力,我負責去砍斷城門上的繩子。”然後他轉向沒有被安排任務的一個人繼續說,“你負責在我們成功後放出訊號彈!”
“頭兒,那我呢?”隊裡個子最矮的一個戰士見只有自己未被安排任務,便有些著急地問。
合音拍了拍他的肩膀應道:“你是除了我以外攀登能力最強的,如果我無法順利砍斷繩索靠你就要代替我完成這個任務,知道了嗎?”
“好!”小個子點了點頭。
“那麼現在就開始吧!”合音深吸一口氣下達了命令。
對於這個臨時組建起來的隊伍裡的每個人來說,這樣的機會都是生平的第一次,勝敗在此一舉。他們有的把手在一起握了握給彼此力量,有的則以眼神給對方鼓勵。
行動開始,負責吸引看守的兩隊分別由東西兩向繞了過去,看守很快注意了他們並開始了追捕,合音則趁此機會飛身幾下攀上城門往上面有繩子的地方爬去。
可那些看守很快就注意到他們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即刻調轉方向打算向合音放箭,而另一方面他們也已鳴笛向城中部隊發出警報,大批人馬很快就要趕到城門附近將他們拿下。
合音的大腦已是一片空白,城門下無數張弓箭正指向他,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他必須不斷繼續向上。萬箭齊發的時候,他離繩子還有一步之遙,誰都不曾想到的一幕卻在這時候發生了。
那個本留在下面的小個子魔靈族戰士,奮力攀上城門伏在合音身上、這種揹著重物攀爬的技能對於魔靈族來說只是雕蟲小技,而他這麼做則是要犧牲自己作為合音的肉盾。
“頭兒,不要管我,只管向上爬!”小個子說完便緊緊閉上眼睛。
合音一咬牙向上衝去,弓箭發射是那嗖嗖嗖的聲音連綿不絕,他一刀揮向第一段繩子。然後就感到背後的小個子摟著他脖子的手鬆了一點兒,但很快就又重新摟緊,他繼續揹著他向上砍斷另一結繩索。
訊號彈照亮夜空,王城的部隊大喊著撞入城門中,合音也在同時昏了過去。醒來後他發現自己已趟在營地中的帳篷裡,雖然身上也重了幾箭但卻沒有性命之危,他迫不及待地問小個子的情況,卻只見到剩下的幾個隊友不住地搖頭。
他們勸他不要去看小個子的屍首,但他卻還是去了。他的身體已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雖然身上的箭已被拔掉,但血肉模糊的身體卻無法復原,負責吸引看守的隊友也死了大半,合音的心靈也因此受到重創,後來無論禮如何挽留,他都執意離開軍隊回到了青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