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讓他心痛的就是他們的兒子歐陽小冷,十六年來他日夜猜測著他究竟會成長為怎樣的一代妖王狐。可從夏秋的口中卻證實了他種種不好的猜測,雖然她極力對許多地方遮遮掩掩,可憑她那點小伎倆又怎麼能瞞得過他這隻狐狸呢?
對青雲的仇恨和對王城中那些意圖謀權者的防備,讓他的兒子變得憂鬱、孤僻而難以展露心扉。他和年輕時候的自己正好相反,自然也少了許多他年輕時曾擁有過的快樂。慶幸的是,他有了夏秋這樣一位血盟締約者,又因為她而和另兩個少年成為了朋友,她的出現必定讓他改變了許多。
“玉蟬,你平時在這島上都做些什麼呢?”夏秋好奇地問。
“我啊,不太喜歡像其他亡魂那樣終日吃吃喝喝,遊手好閒的,於是就在自己的宅子裡開了間教人唱歌跳舞的學堂。說是學堂,但卻是不收費的,要說啊,那裡更像是大家聚會的地方。”玉蟬笑著說。
“大頭呢?這些天都在做些什麼?”夏秋又轉向大頭問。
“我就是這位姑娘剛剛說的其他那些亡魂,這幾天光顧著吃喝玩樂了,好不容易脫離了苦海來到這神仙們呆的地方,好歹讓我享受幾天吧!”大頭摸摸自己的大腦袋,不好意思地回答。
“別光顧著說我們,說說你吧!覺得這個地方怎麼樣?”玉蟬問夏秋。
“嗯,大部分時間我都和紫雲居的管家麋鹿仙在一起,他是位非常和善的老人,教給我許多事情。我真的挺喜歡這個地方的,但是……”夏秋欲言又止。
“但是你必須得回去啊!記住,不管這裡的一切有多麼美好卻都是虛無縹緲的,在這裡只有快樂,卻感受不到幸福和滿足。我甚至懷念起在東堯我和父母住的那間破房子了,從我家房子出來就是東堯的湖泊,我就是在那裡認識少主的。”玉蟬說著秋水一樣的目光盪漾著泛起淚花。
她開始想念起自己的父母了,還有那個明明與她身份相差懸殊卻仍將她當做妹妹的少主千騎,當然也有那個她曾朝思暮想的少年妖王狐歐陽小冷。來到無量天界後,她發現這裡會讓人漸漸忘記過去,那些痛苦的感覺好像在潛移默化地從自己的身體中被剔除乾淨,但同樣的,心底的悸動也隨之不復存在。
她討厭這樣的感覺,因為這樣一來她就像是真的變成了亡魂,她之所以會開設教亡魂歌舞的學堂,也是想讓自己的生活不至於失去目的和重心,但夏秋的到來卻讓她真正地重新活了過來。
能夠和玉蟬還有大頭聚在一起,夏秋打心眼兒裡感激歐陽雪夜的安排,他比表面看起來細膩和體貼得多。告別了玉蟬和大頭之後,她本以為自己還會和歐陽雪夜一起飛回到紫雲居去,誰知道他卻並沒有讓她這樣做。
歐陽雪夜的想法永遠出乎她的意料,他像是突發奇想地說:“我們騎馬回去吧!”
夏秋只好點頭應道:“好!”
“聽你說過在妖界時你的坐騎正是素素曾騎過的青翠,那可是匹好馬啊!讓我想想我的馬中有沒有和它相似的!”歐陽雪夜說完便開始思考起來。
“你的馬中?”夏秋不解地問。
“怎麼?我沒說過嗎?紫雲居下所有的馬匹、紫荊麋鹿和牛羊都是我養的。”歐陽雪夜輕描淡寫地說。
“那麼多?!”夏秋回憶了一下,紫雲居底下單是馬匹就已是五百有餘,然後就開始琢磨起他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將馬匹喚到這裡來,難道也和在妖界一樣有什麼召喚密語嗎?
“有了!我想到一匹很不錯的馬,給你正合適!”歐陽雪夜突然豁然開朗地說。
然後他伸出一隻手,突然由掌心處變出現兩隻馬笛,那笛子是鎳銀做成的,很難想象在無量天界的亡魂們竟已掌握瞭如此高階的合金技術,早每隻笛子的上面都雕刻著不同的圖騰和符號。
他遞了一隻到夏秋手中說道:“這隻馬笛可以喚來叫作蜻蜓的靈馬,它無論是體型和性格都跟青翠很相像,只是她不是純白色的。蜻蜓周身綠色,唯有馬鬃和馬尾頂端是黑色的,非常漂亮。只要你吹響專屬於它的馬笛,它就會立即飛奔至你面前,比起妖馬也毫不遜色。來,試試吧!”
夏秋把馬笛放在唇邊,用力地吹下去,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丫頭,不要使那麼大勁兒啊!來,你看像我這樣!”歐陽雪夜糾正道,然後把自己手中的馬笛放在唇邊,輕輕由雙唇間的縫隙吐出氣來吹出好聽的六連音,那匹夏秋先前見過的玉色靈馬便如騰雲駕霧一樣從遠處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