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的酒都拿出來吧,這些金子夠不夠?我要和這位兄弟喝個暢快!”藍若卿從自己的錢袋兒裡拿出一大塊金錠說。
“夠了夠了!”驛站的老闆連連點頭,心裡想著平日裡冷清的客棧今天可算是轉了個盆滿缽滿。
誰知開心了也就幾秒鐘,當藍若卿將金錠丟擲去給老闆,卻被王侯御狸一把抓住並丟回給她。他掏出自己的錢袋兒說:“怎麼能讓一個女人請我喝酒呢?這錢還是我來付吧!”
說完拿出一塊兒比剛才藍若卿的小得多的金錠,遞給那老闆。
驛站老闆立馬哭喪著臉抱怨道:“這位客官啊,剛才客人給的明明是那麼大一塊兒金子,你怎麼說也應該拿個差不多的吧!”
“我給你的這個已經遠超你這裡所有酒的價格了,太過貪心總是不好的!”王侯御狸雖未動怒,但他的表情也具有足夠的震懾力
“好吧,那你們繼續,我去給你們搬酒去!”老闆無奈,只得收起金錠轉身離開。
“我說樹狸兄,你也太小氣了吧?人家做生意也不容易,何況這裡相對偏僻,又沒什麼客人。多給一些,又能怎樣?”藍若卿接過自己剛才拿出的金錠後說道。
“你讓他嚐到一時的甜頭,以後他就總會抱有幻想,覺得客人都會給那麼多的錢。一旦發現,根本沒有那樣的客人存在後,他心裡的落差必然比這會兒的要得多。貪慾這種東西,就是得到後總想獲得更多。”王侯御狸忍不住說出自己的一番道理。
“樹狸兄,你活得一定不快樂,我們身為妖怪,有那麼多的時間可以浪費,何不輕鬆一些,計較這些小事做什麼。”
藍若卿邊說邊站起身,搖身一變就換上女裝,藍色紗裙趁著她那瘦削的肩膀和纖細的腰肢更加婀娜。她在月光底下翩翩起舞,柔軟的身體做出各種各樣高難度的動作,讓王侯御狸看得如痴如醉,就連驛站老闆什麼時候將空酒罐兒收走,又把酒堆到他身後的都不知道。
他們天南海北地聊了一夜,直到清晨也沒感到一絲倦意,王侯御狸從沒遇見過什麼人,既能一起喝酒,又能讓他像這樣地敞開心扉,恨不得能夠一直留在絲竹驛站。
但藍若卿卻說:“樹狸兄,跟你聊天真是開心,可我不得不繼續自己的旅程了。如若有緣,我們來年的八月十五再見,你說好不好?”
王侯御狸並未挽留,只是點頭一笑,目送著換回男裝的藍若卿騎馬離去的背影,漸行漸遠。儘管心中總有些遺憾,但卻也相應地有了期待,一想到來年的同一天,他和她還會在這個地方見面,這一年的每一天都被期許充滿。
他和藍若卿一直守著每年八月十五相見的承諾,任歲月流轉百年也不曾改變。漫長的時光裡,王侯御狸都未曾透露過自己的真實身份,因為只有在藍若卿的他才最真實也最自然,他不想將這種感覺破壞了。
當藍若卿告訴他,自己有了伴侶的時候,他雖心中隱隱作疼,卻仍舊給予了她祝福,並且還承諾來年送她一份大禮。誰知待到第二年,藍若卿卻沒有出現,之後許都年,王侯御狸仍堅持在八月十五到達絲竹驛站,但老闆卻也告訴他再沒看見那個喜歡著男裝的女子了。
王侯御狸派人到處打探藍若卿的訊息,卻是一無所獲,本以為自己再不會與藍若卿見面了,沒想到卻得知一個在王城中開旅館的女子與藍若卿十分相像。他奔去這間叫做麻雀的旅館一看,雖然與之前相比,藍若卿蒼老了不少,但果然是她沒錯。
“為何沒有再在絲竹驛站出現?”王侯御狸的語氣不似質問。
“發生了一些事情……”藍若卿欲言又止。
“你不是找到了伴侶嗎?怎麼會來王城開啟旅館了呢?”王侯御狸有著太多的疑問,可看見平安無事的藍若卿,他心中更多的欣慰。
“一夜之間,我變得一無所有,也再沒有講故事的心情了,所以獨自一人躲了幾年。但念著還有你這個老朋友在王城,所以我就來了,可又不知道你的住址,只好開啟了旅館。”藍若卿臉上的神情十分落寞,顯然是經歷了極其痛苦的事情。
“既然來了,到我家去看看吧!”王侯御狸終於下定決心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藍若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