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我們彼此心心相惜,甚至憧憬美好的未來,不是一家人卻親如一家人,大姐做生意有些起色,掙了些錢,物質上也沒有虧待過阮銘,更沒有孤立過他,我實在想不出是為什麼,一夜過去了,我的一腔怨恨漸漸變成憤怒與疑惑。
隔了一天,我才又見到了阮銘,他已經穿上了服刑的衣服,整個人憔悴不堪,我沒了一絲憐惜,眼睛腫成一條縫的我盯著他,我實在瞧不出這張給人安靜踏實的臉下會隱藏著邪惡與仇恨,他一直都很陽光善良的。
“乾媽是我殺的。”他平靜極了,沒有一絲悔恨,這讓我難抑憤怒。
我深吸一口氣問道:“為什麼?乾媽對你不好嗎?我們對你不好嗎?你難道都忘了那天晚上我們倆的誓言了嗎?”
他一直在冷笑,最後竟笑出了聲音:“那天你和乾媽的談話我都聽見了,你們從來就沒有真心把我當成一家人。無所謂了,我欠你們月家的我下輩子再還,不過這條命倒是可以今生抵了。”
“你,你摸摸你的良心,說出的話簡直就不是人……”大姐實在忍不下去了,一把拽著阮銘的領子想要把他撕碎似的,警察趕緊上來拉開,將阮銘帶走了。
之後阮銘的受審和執行死刑我都沒有敢去參加,我也沒有臉面去參加,我覺得媽媽的死和我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如果不是我執意想要和阮銘在一起,或許這樣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我怨恨著阮銘,也怨恨著自己。
我記得那天媽媽賣完菜回來,進門便問我:“兮兮,阿銘在哪兒呢?”
我看著書說著:“他?出去找劉毅他們玩去了吧。”
“哦,那就好,我有些事情呢想問問你,你大姐說你和阿銘在談戀愛是真的還是假的?”媽媽拉著我的手說。
我有些不好意思,放下書,點點頭說:“嗯,我想和阮銘在一起。”
“媽不同意啊,有些事情你不瞭解,阿銘也不適合你,聽媽的話。”媽媽語重心長地說,她從來沒有這樣說過阿銘,媽媽不是一直很喜歡阿銘的嗎?
“為什麼呀?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再說了,這麼多年你不是也知道阿銘是什麼人嗎?”我生氣地問道。
“阿銘再怎麼說也不是姓月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即使生活在一起這麼多年也有你不瞭解的一面。”媽媽拍著我的背說,“你不知道……”
我沒有再說,丟下書便捂著耳朵氣憤地跑出門去,我無法理解媽媽為什麼這樣,阿銘我怎麼就不瞭解了,他不僅長得陽光帥氣,而且善良溫柔,對每一個人都是極好的,況且我們都互相喜歡,怎麼不可以。為了這件事我一整天都沒有理媽媽。
現在想想我真的是當局者迷,也印證了那句:“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如果我能有些耐心聽完媽媽的話,或許也能扭轉局面。
人啊,總有些自以為是,明知忠言逆耳,良藥苦口,卻更願意相信那些甜言蜜語,吹捧誇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