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千絕的表情是純然無法料到的平靜……

為什麼經歷過那麼痛苦的一切，她還能好好地站在這裡，帶著平靜的表情，居高臨下地問她？

憑什麼？！

純然咬牙切齒，嘴唇處鮮血滴下來，幾乎要把一口銀牙咬碎，不難想象，如果她真的能處置聞人千絕的話，肯定是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聞人千絕，我告訴你，我時時刻刻都在後悔。後悔為什麼沒有早點把殿下搶過來！你害死了他！你害死了他！”

純然目眥欲裂，一張清純的小臉，此刻猙獰得像來自於地府的惡鬼。

“你怨恨我，只因為我害死了殿下？”聞人千絕依舊平靜，一雙雪亮的目光淡淡地看著純然。

既沒有厭惡，也沒有仇恨。

純然狠狠道：“不然呢？”

聞人千絕嘴角挑出一抹笑容，緩緩地散開：“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情種子呢。”

如果沒記錯的話，自己那天幾鞭子就抽得她遍體鱗傷，全身是血，衣服都碎掉，純潔的軀體都暴露在外面……

然而她心心念念記著的，居然是一個不愛她的男人。

純然氣得發瘋，用力掙著鎖鏈，然而再怎麼掙都是徒勞！

聞人千絕覺得很有意思：“我抽了一頓，你不因為這個恨我？”

純然這次不叫了。她似乎沒有想到聞人千絕會問這個問題，遲疑了一會兒，然後冷笑：“你知道嗎聞人千絕，我一直覺得我不如你，所以殿下才會滿心被你迷住，不肯看我一眼。今天我突然發現，是你不如我！”

“哦？”

聞人千絕饒有興趣，雙手抱胸等待她繼續說下去。

“我比你更愛他！”純然帶著肆意的笑容：“就算你殺了我又能怎麼樣，嗯？我在地府見到殿下，一定會告訴他，真正愛他的人是我。而你，還能笑得出來！”

她帶著肆意報復的快感，彷彿發現了什麼天大的秘密。

聞人千絕看著看著，忽然發現純然是個非常可憐的人，而且非常單純。這樣的人，根本不可能想出那些事情來的。

那麼，到底是誰？

“誰指使的你？”

聞人千絕的眼眸一沉，猛然開口。

突然轉了話題，純然果然沒跟上，霎時就懵掉了，瞪大著眼睛看著聞人千絕。

聞人千絕慢慢地開口：“果然……”

“沒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愛殿下，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純然急忙否認。

當初她發誓不暴露出耶律家的兩人，一定不能說漏嘴。

聞人千絕摸出了剛剛獄卒給的鑰匙，開啟了牢門。一步步地走進去，走到了純然的面前，用鑰匙挑起她雪白的下巴：“再給你一個機會，要麼說出幕後指使你的人，要麼……死！”

她的瞳孔微微收縮，冷酷如判官！

純然被她嚇到，還是咬牙道：“真死了，我就可以見到殿下了，我沒什麼可怕的！”

“呵呵。”聞人千絕抿唇，笑得痞氣而張狂：“那我只能成全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