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盛落手中的一盞茶都涼了,她仍然沒有動,白家老僕從來沒看到家主如此猶豫不決的樣子,雖然不知道剛剛她跟七殿下都談了些什麼,想必……
是至關重要的東西。
“家主?是不是卜算的事情出了差錯?”
老僕人試著打斷了白盛落的發呆,面得這麼一想,就想到了晚上。
對啊……
還有卜算的事情。
白盛落眼眸一闔,隨後淡淡睜開,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站了起來:“給我準備卜算的東西,我去沐浴更衣,今日便開始。”
如果情毒白印的事情被她自己發現最好,現在,並不是最佳告訴她的時機。
風起雲湧的眼下,稍有不慎,便是千絕和七殿下的兩盤皆輸。怪只怪,一個人太驕傲,另一個人,又太過少了根弦。
她淡淡地搖搖頭。
只能等女童案的事件解決了,再想一個好辦法,讓千絕主動去發現。
老僕不敢多說什麼,雖然心疼家主,還是立刻出去準備了。
門外的百里夙夜淡淡地垂下眼眸,彷彿沒有看到逐漸遠去的轎子,寬大的玄色衣袖下,那白色的印記猛然泛出了紅色,深深地凹陷了下去。
裴遠歌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唇邊揚著的笑容頗帶玩味:“聽說訪煙閣最近弄到了難得的好酒‘千年一醉’,七殿下,總該配得上你喝一口吧?賞不賞臉啊?”
話音剛落,就見那玄色的身影忽然如鬼魅般消失……
再出現時,已是三丈之外!
縮地之法!
裴遠歌驟然鎖了眸子,哎喲,什麼事兒跑的這麼快!
桃花眸一彎,幾分不屈不撓的痞氣浮了上來,裴遠歌也似乎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速度,卻剛好跟上了百里夙夜……
“七殿下,‘千年一醉’是好酒哦。”
“聽說最近來的姑娘也不錯~”
“那舞姿冶豔得,嘖嘖~”
百里夙夜自始至終都飄渺如同謫仙,消失的卻一次比一次快,出現的距離,一次比一次遠!
周圍已經有了不小的議論聲:“天吶,那是……神仙嗎?”
瞬間,那些聲音便被他拋諸於腦後。
滿眼,都是那個女人毫不猶豫地上了歐陽府的轎子。
那個冷漠至極的側臉。
好像……他與旁人,沒有一點區別。
歐陽府的管家,能是隨便出來接人的嗎?那管家,只聽從兩個人的話,歐陽夫人,和歐陽君諾。
其他人,根本不會屈尊去逢迎。
呵……
那個該死的女人,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看作歐陽少夫人了吧?或者說……她根本就知道一切,那是她的選擇!
暗夜般的眸子裡湧出了一陣看不透的霧氣!
濃得就像是化不開的黑暗!
這時,正聽到不緊不慢跟在他身邊的裴遠歌意味悠長地補了一句:“那個跳豔舞的舞娘,長的據說特別像千絕~”
“你說什麼?”
冷如寒冰的聲音驟然響起,倒讓裴遠歌嚇了一跳,他都做好跟去夜宮繼續說的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