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完全黑了,外面院子裡隱隱傳來工人們幹活的聲音,但偏間中安靜的可怕。
幾個小蟲子圍著燈光打圈圈,燈光下唐聖幼保持著低頭抱拳行禮的動作,一動不動,還很稚嫩的身體挺的筆直。
周鳳塵沉默了很久,指著一邊,“坐下說話吧。”
“是。”唐聖幼乖乖在旁邊坐下,抬起頭擠出一絲笑容,“一年多沒見周叔叔了,叔叔最近還好嗎?”
態度恭敬,像個聽話懂事的好少年,和以前的性格大相徑庭。
周鳳塵點頭,“還不錯!你來多久了?”
唐聖幼回道:“一年零二十一天了。”
周鳳塵瞥了他一眼,問:“走時和你義父義母說了嗎?”
唐聖幼笑道:“說了,我是徵得他們同意才來的,阿媽前幾天還從貴州趕過來看我,給我帶了很多好吃的,就是走的時候,捨不得我,哭鼻子了,我說了會經常去看她。”
他口中的“阿媽”自然是祁戀兒了,祁戀兒在貴州,想必是在南邊防線。
周鳳塵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看著外面的夜色,“你最近在唐家做什麼?”
唐聖幼笑著說道:“讀書和修行,不過我覺得讀書沒什麼用,我已經舉一反三,把初中到大學的課本全部自學完成!最近主要是修行,目前已經是真人中境了!”
畢竟是孩子,言語中多少有點壓抑不住的得意。
周鳳塵微微皺眉,“修行可以慢慢來,書是一定要讀的,同樣的文章,看一遍和看兩遍、三遍的理解是截然不同的。
該讀書的年紀不讀書,怎麼能學會做人的道理呢?”
唐聖幼臉上的笑容沒了,低著頭不說話,顯然是不認同周鳳塵的話。
周鳳塵瞥了他一眼,僅從呼吸和心跳,就可以將這小子的脾氣摸得一清二楚,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小小年紀,脾氣暴躁,只能聽好話,不能聽勸誡。卻又得壓著怒氣,故作深沉,以後該怎麼做人?
轉念一想,這小子和小仙不一樣,自己有什麼資格去教育他呢?
暗歎一聲,從兜裡拿出一個瓶子,“這裡是三色歸元丹,可以鞏固真人境的真元,拿去吧。”
唐聖幼接過,“謝謝周叔叔。”
周鳳塵頓覺索然無味,一甩衣袖,“走了!”
說著大步往外走去。
唐聖幼愣了一下,連忙跟上去,“周叔叔去哪裡?馬上可以吃飯了。”
周鳳塵不再理會,直奔大門。
外面閒的無聊的唐伯純和唐賽花等人還以為他出來聊天,連忙裝作幹活的樣子,眼見周鳳塵理也不理自己幾人,連忙問道:“小周道長這是……”
周鳳塵瞥了幾人一眼,“飯不吃了,我就在城內,明天傳音給我便好!”
說著一閃消失在大門外。
“哎!”唐伯純舉著手,招呼不急,不由和唐賽花幾人面面相覷。
“說走就走的性子,真是怪了。”
唐伯純說著,看向身旁的唐聖幼,“你和他說了什麼?”
唐聖幼並不理會,而是看著周鳳塵離開的方向,呼吸粗重,越來越重,將手中握緊的丹藥瓶子,重重的摔在地上。
“啪!”
連瓶子帶丹藥摔的粉碎。
唐賽花幾人一驚,“呦!這是幹什麼?”
唐伯純也捏著鬍子,“爺們!你這無名怒火是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