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只有你們兩人在哪裡，所以誰都有可能。”莫歧揚並沒有直接回答鳳安芯的話，而是意有所指地開口，眸光沉沉讓人看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麼。

手術室外，氣氛越發凝重，常亮的紅色訊號燈染紅了鳳安芯的眼，她狠狠地別過頭，不再看面前那個男人：“別查了，你根本就沒打算相信我。”

她死死地瞪著眼不肯眨，只怕眼淚會落下：“我已經說過了，奶奶不是我推下去的，你不相信的話，我還能說什麼？”

莫歧揚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的背影，最後什麼也沒說。

醫院走廊突然傳來一陣騷亂，秋之晴神情猙獰地衝了過來，指著鳳安芯的鼻子就罵：“你個狐狸精，真是好狠的心啊！奶奶平時對你這麼好！你，你怎麼下得去手啊！”

在來醫院的路上，呂書筠就給她發了訊息，內容當然是指責鳳安芯推了莫奶奶下樓還不承認，現在莫奶奶昏迷不醒。

風安芯咬唇不語，透亮的眼眸靜靜地看著她。

不知道為什麼，秋之晴竟然被這種目光給盯得渾身發毛，就好像……她冤枉了鳳安芯一般。

她咬咬牙，梗著脖子繼續呵斥：“別以為不說話我們就不知道你的罪行了！你這是殺人！是要被關進監獄的！”

“媽，你別這麼說，”呂書筠善解人意地攔住秋之晴，細聲細氣地開口，“說不定是我看錯了，萬一鳳小姐是不小心的呢？”

她看了眼鳳安芯，嘴角閃過一抹得意，很快被她藏了起來：“畢竟奶奶對鳳小姐這麼好，鳳小姐也不像是那種知恩不報的人啊。”

句句意有所指，鳳安芯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個呂書筠真是噁心。

“你少幫她說話了，”秋之晴佯裝不悅地狠狠瞪了呂書筠一眼，繼而看向莫歧揚，“歧揚，你妹妹都說是她做的了，難不成你還要包庇她？”

不等莫歧揚說話，鳳安芯搶先道：“別問他了，清者自清。”

話音剛落，手術室門便開啟了，許樺一臉疲累地走了出來。

“奶奶怎麼樣？”莫歧揚大步向前，問道。

許樺點頭，微微一笑：“送來得及時，命保住了，可是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還要看天意，我先去休息下。”

說完，他徑直朝辦公室走去，經過呂書筠時頓了頓，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輕聲道：“來我辦公室，我有事要和你說。”

呂書筠本想拒絕的，可是當她看見後者凝重的神情，還是點了點頭。

辦公室內。

許樺坐在辦公椅上，目光復雜地看著呂書筠。

後者被他看得緊張，臉上勉強露出一抹燦爛的笑，脆聲道：“許樺哥，你找我過來有什麼事嗎？”

“我看見了。”許樺揉了揉眉心，掩去眸底的難過，他一直以為呂書筠還是曾經那個單純善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呂書筠臉上的笑容一僵，依舊不死心，結結巴巴地問：“許樺哥，你，你看見什麼了呀，我怎麼聽不懂？”

手指緊張地絞在一起，她目光閃爍不敢直視許樺的眼睛。

“我說，我看見是你把奶奶推下樓的，”許樺重新說了一遍，將呂書筠心底所存的那一絲僥倖徹底打破，他話音漸冷，“為什麼要陷害給鳳安芯？”

“我……我……”呂書筠支吾了半響也沒說出個所以然，眼淚倒是吧嗒吧嗒直落。

她不敢想象要是許樺把這件事告訴了莫歧揚她會怎麼樣，既然現在許樺把她單獨叫了過來告訴她這件事，那就說明，事情還是有轉機的！

呂書筠咬緊下唇，像是做了某種巨大的決定一般，在許樺難以置信的神情中，一點點脫下了自己的衣服。

她一邊脫一邊靠近許樺，柔軟的雙臂搭上了後者的肩膀，話音還在哽咽，帶著幾分嬌媚：“許樺哥……你不是喜歡我嗎，那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只要她和許樺生米煮成熟飯，就不擔心許樺會將這個足以毀滅她的秘密說出來！她就還有機會和莫歧揚在一起！

許樺低垂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是也沒有拒絕，就在呂書筠暗自竊喜許樺還是喜歡自己，她的算計能夠得逞的時候，許樺突然猛地一把將她推開。

呂書筠一個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愣愣地仰頭望著他。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許樺用這麼冰冷的表情面對自己，就好像……自己對他而言，只是一個無關的陌生人。

“書筠，你變了，”許樺的語氣失望至極，起身，居高臨下地盯著她，眼中蘊滿了失望，“你是個很好的女孩，為什麼要把自己弄得這麼廉價？”

“事情我是不會說的，但是我們之間的情分依舊到此結束吧。”說完，他離開了辦公室。

背影決絕。

此時病房內。

鳳安芯守在莫奶奶病床邊，隻字不語，莫歧揚坐在不遠處，目光時不時落在她身上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