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語白啊宋語白。”物理系辦公室裡,物理系主任又是把我訓了個狗血噴頭:“我說你什麼好啊!剛來學校兩天,你就接二連三的損害學校公物。昨天倒好,連實驗樓的窗戶你都給打碎了。這回不會再編出個和鬼搏鬥的故事來了吧!”
“我,我昨晚還真是又和鬼發生了衝突。”我用手指蹭了一下鼻子,向物理系主任說道:“鬼說我還能活兩個月,我倒在地上,他跑。哎,是鬼把玻璃撞碎的,不是我啊!”
“鬼你個頭!”物理系主任站了起來,用試卷捲成的紙筒,敲了我腦袋一下,嚷嚷著喊道:“去,找維修部老李,把窗戶趕緊安塊新玻璃。”
我搖了搖頭,垂頭喪氣的往物理系辦公室屋外走。身後,聽見物理系主任向我嚷嚷著:“安新玻璃的錢還是從你下個月的工資里扣。我說,你可別再損害學校公物了,聽見沒有!”
我心裡這個氣啊,蔫頭耷腦地來到了維修部。
“什麼!” 維修部老李睜大了眼睛,不相信地看著我,嘴巴張的像是個大青蛙 :“你是說,你和鬼吵了一架,鬼從窗戶跳下去。把玻璃給撞碎了。”
“可不是嗎!”我一臉沮喪地向老李說道:“那鬼給我下了藥,還用電擊我,說我最多活不過兩個月了。”
維修部的維修工們,聽我這麼一說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我不高興的向維修工門掃了一眼,再看老李,起身背起了工具箱,又從工具室裡雙手抱出了一塊鋼化大玻璃。一面起身一面向維修工門嚷嚷著:“都別笑了,別笑了。你瞧把人家宋語白給笑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小王啊,走跟我搬著玻璃去實驗樓走一趟。”
我轉身向維修部的門外走,耳朵聽見維修部老李低聲的向維修工們小聲的說著:“這小子是鬼上身,你們懂不懂啊!”我又聽見維修部裡的維修工們鬨堂大笑。我也沒有理會,心裡只為自己還最多能活兩個月而堵痛,頭也不會地向著實驗樓走去,老李和維修部小王搬著鋼化玻璃一聲不響的跟在我身後,老李也不再像上次那樣問這問那了。
“你瞧!” 我們走到了實驗樓,我忽然發現物理實驗室走廊的窗戶下的灌木叢歪七扭八的被砸出了一個大坑,我三步兩步的跑了過去,手指著亂七八糟的灌木叢對身後的老李和小王喊道:“這個肯定就是被鬼從樓上摔下來砸出的坑。”
老李揹著工具箱,把鋼化大玻璃往地上一放,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眼睛瞪的大大的看著東倒西斜的灌木叢,又抬頭看了看六樓物理實驗室的走廊玻璃,長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了。身後的小王更是目瞪口呆。
我們三個就這樣誰也沒有說話的進了實驗樓大門,又默默地進了實驗樓的電梯,我手指按了一下6,電梯緩緩地升起,電梯裡就只有我、老李和小王三個人,我感覺小王有點緊張,老李則是輕咳了一聲,給自己壯膽,嘴裡嘮叨著:“你說這世上那可能真的有鬼啊?”
“沒有鬼。”我看著電梯升起的數字,2、3、4,淡淡地說道:“其實那實驗室的鬼就是個老頭。”
“老頭!” 老李不相信地問我:“一個老頭從六樓的窗戶跳下來還不給摔死了。再說了,還是蹦起來用身體撞壞鋼化玻璃栽下去的,這不死也得殘疾了吧。喂,宋語白,你看清楚了沒有,不會是,是什麼野獸吧?”
電梯的鈴聲一響,六樓到了。我下了電梯,一面朝前走,一面對老李說著:“野獸!老虎?獅子?你想多了吧!老虎,獅子也撞不壞鋼化玻璃啊,從六樓跳下去什麼野獸不得缺胳膊斷腿的?我告訴你,就是個怪老頭。”
我和老李來到了碎了玻璃的窗戶前,老李仔細的檢視著窗戶上露出的碎玻璃齒,又伸出腦袋向著樓下瞧了瞧樓下被砸出個坑的灌木叢,咋麼了咋麼嘴兒,一臉疑惑地叨嘮著:“你還別說,這還真像是人為砸碎的玻璃。不過什麼人能用身體給玻璃那麼大的衝擊力,把鋼化玻璃撞碎後還帶著齒呢?用個大鐵錘差不多了,你是說,是個老頭用身體撞碎的?”
老李邊上的小王則是臉上的肌肉抽動了兩下,嚥了口塗抹。
“趕緊修吧。” 我一心只想著自己的生命已不長久,也懶得和老李廢話。老李則是放下了工具箱,和小王一起往窗戶上安玻璃。小王一面安著鋼化玻璃一面眼睛不住地往樓下灌木叢瞄,一直是神色緊張心神不寧的樣子。
送走了老李和小王,我又躺在了實驗室的行軍床上,眼睛閉著胡思亂想,再過了一會,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忽然被人推行了。正眼一看是物理系主任,他的身後還跟著幾個警察。
“小宋啊。”物理系主任一臉嚴肅地對我說 :“你快起來和警察說一下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維修部的人都把咱們實驗室的事傳開了,學校報了警。”
我起身揉了揉眼睛,看見物理系主任的身後跟著三個警察正用眼睛盯著我。我便一五一十的說道:“昨天晚上,實驗室進來一個怪老頭,我一喊,他就從走廊的窗戶跳下去了。還把走廊玻璃撞碎了。” 要說把孫常理的事情都全盤端出向警察彙報,我覺得也沒那個必要,誰會信呢?所以,我言簡意賅的簡單說了一下情況。
一個帶頭的警察聽了我的話,轉身向另外兩個警察說道:“去窗戶那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