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韻再次從夢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凌晨三點。
她出了一身汗,渾身溼漉漉的,連頭髮稍裡都帶著水汽。
環顧四周,這是一間陌生的房間。
文藝清新的桌布,綠意盎然擺在電腦桌上的盆栽植物,還有她熟悉的銀灰色行李箱,就立在電腦桌旁邊的牆根下。
她皺著眉嗅了嗅,隱約記得昏睡之前,季欒川似乎有跟小五說,暫住什麼什麼的。
轉念又一想,盤山公路糟蹋成那個樣子,就是想走也不一定走的了。
裹著毯子坐在床上冷靜了會兒,終於能適應被窩外微涼的溫度後,她掀開被子下了床。
推開門,外面是走廊。
她住在一樓。
走廊裡昏黃的燈光亮著,許韻靠在門口打量了幾眼環境,頭還有點暈,但已經不疼了。
燒退了,嗓子除了發乾也不疼了。
西北的夜空星辰璀璨,晚風沁涼舒爽。
她抬頭望著天上的景色洗了洗疲憊的眼,轉身走進房間,開啟行李箱,找出洗漱用品,循著剛才餘光裡標寫了浴室的房間走去。
跟車隊旅遊,人多,一般大家都會都住標間。房間裡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和基本的洗漱用品,什麼都沒有。
吃飯到點了集體一塊,洗澡也在走廊裡專門的浴室裡。
一開始許韻還有點不習慣,可住久了,就好像回到在非洲動盪流離的日子,想一想就沒那麼排斥了。
她走進浴室,除錯水溫,剛調好脫了衣服,就聽到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步步逼近。
許韻身子一頓,忽然想起點兒什麼。
那時暈乎乎睡在車後座時,她曾因為車子顛簸而睜開過一次眼。
一睜開,就對上那雙漆黑熟悉的雙眸。
只是那時她渾身無力,就算看到了當時的情況,想耍流氓也有點有心無力。
這會兒身體好了,神志清明瞭。
又是在危險的夜裡……
她抿了抿唇,悄無聲息將浴室的門開啟一條細細的縫,躲在門口去看,發現門外的人果然是季欒川。
他的腳步聲就像他的人,有著獨特又強烈的個人標記,讓人一聽就能辨識出來。
就好像他身上那股莫名的壓迫人的氣息。
沉穩有力,重量十足,一旦被靠近,總有種處於弱勢的心悸翻滾在胸膛,經久不息。
許韻心裡那點兒小壞心思又出來了。
她望著門外擦肩而過的背影無聲一笑,和著水流聲,躲到了靠牆的門邊上,等著。
浴室往後一個拐彎,就是男洗手間。
季欒川從洗手間門口出來後,低頭點了根菸,一手插兜,一手夾著指間的香菸往回走。
走著走著就想起許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