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予在旁微微一笑,眼光卻森寒籠住周氏,“想來那地契是相爺的名字,後來也沒去官府更名吧?
“若沒更名,就還是相爺的產業,如今自然也是白二郎的,勞煩嬸孃去找出地契一看便知。”
周氏被他一瞅,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
白翊經他提點,抬頭道:“是,若六嬸還記不得,那我們只好上官府查證地契留檔去。”
周氏這才想到,當年吳國還在的時候,地契押約官府都是要留檔的,哪像如今這麼方便!
海城沒大亂,若這幾人堅持要查,還真能查到,到時候這宅子只怕要賠一半出去!
當即慌了神,乾笑了幾聲,故作恍然大悟:“哎呀,是是是,還是你們想得周到,我還以為相爺沒要,這事兒就算了呢!”
說著提著裙子往外走,“我找找地契去。”
過了會兒拿著個小匣子回來,滿臉笑道:“還真是,哎呀,這家裡日日事兒太多了,我這是東邊兒也要操心西邊兒也要操心,這地契還真是忘了個一乾二淨。”
她遞到白翊手上,“你們是想今晚住過去,還是明日?那邊兒還沒打理,恐怕有些亂。”
白翊開啟一看,遞給白予和言琢。
是個兩進的小院子。
言琢向白翊使了個眼色。
白翊道:“六嬸要不再找找,應該還有其他宅子。”
周氏臉一垮,連裝笑都懶得裝,這幾人也太不要臉了,還想全都要回去呢?!
她指著外頭翹著鼻子露出本色道:“你們也看見了,就為這事兒我三頭兩回跑著折騰多少趟,這些地契單子都不知是猴年馬月的,白家這麼多產業,難不成我還一個一個翻出來不成?
“再說了,當初給相爺的就這宅子!你們若嫌地方小,便在我們院裡住下,白家還不至於讓窮親戚睡大街去!”
給個院子應付就夠了,這家人還真當自己還是相府人呢?
給臉不當臉,別怪她沒給人臺階下!
白翊氣得麵皮通紅,對這種撕破臉皮的做法又不知該如何應付。
言琢見這周氏明著吞了白士忭的產業不說,還看白家人如今落魄了就仗勢欺人。
想來當初白夫人就是在這樣的潑婦手下受了不少氣,所以她才即使大郎被困囹圄也不相求族裡。
她淺笑著站起身,“六嬸口齒這般伶俐,難怪白家如此蒸蒸日上。”
周氏不知為何,有點懼她,見她站起來說話心頭微微一慌,不知這小娘子又要拿出什麼大招來。
言琢直視著她,毫不客氣道:“不過俗話說得好,吃水不忘挖井人。白家如今財大氣粗,走的什麼路子,六嬸想來心知肚明。就拿這園子來說吧,雖不如我何家府邸,但看著也有三十來畝。”
周氏聽她先一句就頗不舒服,走的什麼路子?就算當初白士忭給白家爭了門楣,那也是他們自己經營來的!
再聽最後一句,冷冷一哼,“不好意思,六十四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