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予皺起眉問言琢,“這蓮花扣怎麼了?”
言琢穩了穩心緒,抬頭看著白予道:“這是我家的。”
白予也心念一動,言琢說的我家,自然不是何家,而是言家。
而言家的東西會流落到海城一個破落鋪子來,那麼,只有一個可能……
白予低頭看向小伍,“你說的鋪子裡,是不是有個駝背老頭?”
小伍一抖,詫異看著白予,“你怎麼知道?”
白予直起身,眯起眼,“果然!”
他沉聲道:“你什麼時候拿到這玉扣的?那老頭死了,我們在找殺他的人。”
當初山豹從白家墓裡拿走的東西只收回來一部分,另外的折成了銀子,而老帖死在自己院子裡,東西卻不見了,顯然是被殺他的人拿走的。
小伍想到那一晚,又有些哆嗦,目光還有些恐懼,扯著白予衣衫角,“我……我就是那晚拿到的,我本來想去拿點好東西,還沒得手,就有人過來。我只來得及順手摸走一件兒,就是這玉扣,然後躲在旁邊櫃子裡。有兩個軍爺拿走了那鋪子裡一個大包袱,有這麼大!”
他雙手比劃著,“我知道他們殺了人,有個人靴子上還有血,新鮮的血,就像剛殺過的豬那樣的血。”
“軍爺?”言琢和白予同時出聲。
“你怎麼知道那二人是軍爺?”言琢問。
“我認識他們的靴子,海城裡只有禁軍才能穿那種牛皮靴,有錢都買不到!”小伍篤定。
言琢心“咚咚”跳,看向白予。
白予知道她也想明白了。
幕後之人,絕對是可以指揮禁軍的人……
翩翩口中那個地包天的是軍爺,綁走言琢的是兩個在衙門跑腿的打雜,殺死老帖的也是軍爺,還有當初孫誠利用妙音笛誣陷白大郎,所動用的其實不也是禁軍的力量嗎?
而在海城,孫誠已死,最有本事,最能調動禁軍的,那就是海城最大的頭子,縣令高鵬!
阿鄺護送小伍回存義堂。
言琢與白翊往回走。
白翊見她神色沉沉,問道:“那玉扣,你不想拿回來嗎?”
言琢緩緩搖頭,“玉是死的,人是活的,如今我想要再造多少個這樣的玉扣都行。”
“那你在擔心什麼?”白予倒是信心百倍,低聲勸慰道:“高鵬如今雖為縣令,但退居他身後的高懷實則才是海城的主宰者,要對付這人,明著打不過,咱們還不能來暗的嗎?”
言琢明白他的意思,他手底下個個精銳,加上她這邊的潛衛,若有心想擄走高懷,就跟擄走孫誠似的,以有心算無心,確實可以一試。
不過,她擔心的是海城一旦出亂子,大周朝廷會立即派兵來,那對陳三河攻佔海城極為不利。
也就是說,她們對高懷動手,最好是和陳三河同時發動。
她沉吟著道:“我先把玉場和礦山的事務暗中安排下去。你說,白士信和高懷走得那麼近,是不是也知道些什麼?”
白予神色暗沉,揹著手看向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