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切準備就緒了,那些工人也就過來吃飯了。
每個盆子裡面都放著一個大勺子。這些工人拿著飯缸子自己過來盛飯吃飯。飯缸子盛得像是山一樣的,那些人一邊吃飯一邊大聲的說笑著。這些活還真是夠多的,我累了一身汗,看到外面的人吃飯,也覺得很有成就感。
我低聲的說:“好多人啊!”
“冬天的人還多啊?外面的工人乾的都是室內的活,等到夏天的時候,還得多一倍呢。今天挺輕鬆的,是蒸米飯,兩天蒸一次饅頭,那才累人呢!”劉姐道。
我沒說話,那個時候也還沒什麼發麵的機器,什麼都是人力,想想就累得慌。
這時候剛才一個炒菜的師傅喊道:“你們兩個把剩下的收拾了,我們去吃飯了!”
他們洗了手,一邊說笑,一邊也盛好了飯菜,一起去另外的小房間吃飯了,他們和工人吃的一樣,但是另外又炒了一個酸辣白菜,算是小灶。
這裡就留下我和劉姐收拾殘局,我們需要把剩餘的案板收拾了,剩下的那些木頭碎片也給收拾起來,還要拖地清洗,這些活可是真不少。
當時我就有點不太高興,為什麼這麼多的工作,要我們兩個女的幹,他們就大搖大擺的去吃飯,態度還這麼差,為啥那麼不公平?
但是想著我是來試工的,也不好得罪人,加上劉姐也是一點也不覺得不對勁,就忍耐下來了。好在也有收穫,那就是那些扔到地上的菜葉子,我看著水靈靈的也不算壞,便對劉姐說道:“這個菜葉就這麼不要了?”
“沒事兒,直接扔了就行。”
“我看著很可惜啊。我拿回家去切碎了可以弄點鹹菜。”
“也行啊。”劉姐笑道:“我咋沒想到呢,收拾起來吧。以後的菜有剩下來的,也可以拿回家去,省點小菜錢。”
我們倆個人把地上的那些菜葉子能吃的收了,一個人分了一把,差不多夠弄一小盆的鹹菜了。
劉姐一邊幹活一邊對我笑道:“你和陳主任是啥關係啊?他在這裡工作了好幾年了,可從來沒有託人幫著找工作。是親戚嗎?”
我先是一愣,然後說道:“不是的,我們是偶爾認識的,他看著我的腿傷,才照顧一下。”
“你們莫非是在處物件呢?”劉姐笑眯眯的看著我。
我急忙擺手:“不是,真的不是,我剛認識他!他是領導,我一個打雜的,咋能一樣呢?”
劉姐哈哈一笑;“我就是開個玩笑,看把你嚇成這樣了。陳主任家裡可都是當官的!”
想到他的派頭,的確是和一般老百姓不一樣。不過劉姐話裡面的意思是我配不上他,我還是挺難過的,但我知道她也不是惡意的,我也就算了。
好不容易幹完,我累的胳膊都軟了,比我前世自己看攤子都辛苦,付出和收穫不成正比。
飯菜被那工人吃的差不多了也都涼了,我和劉姐盛了一點盆子底兒,飯也不太夠,可是我們倆也沒說什麼,把飯分了分坐下來了,現在勉強能墊墊肚子,回家再吃吧。
這還沒吃上兩口呢,外面有人喊道:“木頭來了!來搬木頭吧!”
這時候那幾個做飯的人剛吃完,說笑著往外走,聽到喊聲一個人就對我們倆說:“你們先不要吃了,先把木頭搬了吧。我們得去午休,你們弄進來吧。”
說話很是輕鬆,我頓時皺起了眉頭來了。
劉姐趕忙把嘴裡的飯給嚥下了去,站起來要走。
我按住了她的胳膊,看著他們:“我們倆剛剛弄完了食堂的衛生,現在飯還沒吃呢。”
這幾個人一愣,為首那個人笑道:“你們不搬,難道讓我們搬?”
“你們不是食堂的工人嗎?為什麼啥活都要我們女人幹?”我冷冷的看著他。
劉姐拉了我一下:“算了,我們幹吧!一會就幹完了。”
“為啥就我們幹?”我看著她。
那幾個人全都笑了起來:“為啥?因為我們是正式工,你們是臨時工!這個理由充分吧?”
正式工是有職號的,就算是偷懶耍滑,也不太可能裁掉,可是臨時工,哪怕是在單位出力最多,髒活累活都要幹,但是還是隨時都會被開除。
我終於知道了,為什麼他們敢這麼明目張膽的欺負劉姐了。因為他們是正式的。
“我不幹,要麼就一起幹,要麼就誰也不要乾了。”
那個男青年把身上的圍裙一扔,眼睛也瞪了起來:“你一個新來的,能不能留下來都不一定呢,你囂張啥?趕緊去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