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大部分的女人人生來說,嫁人是最重要的事情,盲婚啞嫁的年代,嫁給什麼樣的人,真的是一個把自己終生的命運全都賭上去的事情。
李婉就是這樣最典型的農村婦女來說,她這輩子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嫁兩次。
她的第一次婚姻是和何音的父親,一個溫和謙和的男人。
結婚前兩個人也就見了一次,父母做主,她並沒有多少選擇的餘地。
幸好結婚後,兩個人關係很好,是村裡面都羨慕的那種和諧關係。男人不抽菸不喝酒,不打老婆,除了性格有點軟,處處妥協他的大哥之外,還算是一個不錯的丈夫。
家裡面雖然貧困,可是對李婉來說,這樣的生活已經讓她知足了。
只是男人一味忍讓著何發兩口子,讓她覺得有點憋屈。
男人卻嘆道:“我在何家已經是名不正言不順了,多吃點虧也不算什麼。”
李婉一開始並不知道這句話的涵義,後面才明白,原來男人並不是何家人。所以對那個大哥是充滿了歉意的。
李婉總是問他:“我們這樣一直受氣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會好的,將來有一天,我帶你去城裡過好日子。”
可是他說的話終究沒有實現,孩子四五歲的時候,這個男人死了,為了給他治病,已經掏空了這個家,每次李婉夢裡夢到一家三口和諧美滿,可醒過來看到空蕩蕩的破房子,李婉也不知道哭了多少次,帶著年幼的女兒開始了噩夢一般的生涯。
孃家窮,弟弟又是那麼自私的人,每次回去都要遭到冷眼,父母也幫不了她多少。
何發和周玉鳳把家裡的地都給搶走了,她帶著女兒沒日沒夜的幹活,飯都吃不飽,女兒更是小學就被輟學了,被抓下來幹活,一起被欺負著。
李婉想過反抗,可是在村裡一個寡婦的日子可想而知,還沒有兒子,村長那邊也不會幫忙說話。而且如果沒有何發出頭,很多光棍就敢大白天的闖進她的院子。為了她和女兒的名聲,只能咬著牙忍著。
就在她以為自己早晚要被磋磨致死的時候,女兒突然就變了。
“媽!你不是何發家的奴才,憑啥給他們幹活!不準去何家幫忙了!”
“就算是名聲爛掉又怎麼樣?反正我絕對不伺候何發一家了!”
李婉吃驚的看著女兒,她什麼時候成了這幅樣子了?
名聲都不在乎,敢和何發和周玉鳳廝打,見到他們雙眼當中寫滿了仇恨。
李婉本身就是個性子軟的女人,丈夫在的時候,靠著丈夫,他不再了,她就靠著女兒,把她當成主心骨。
兩個人最後幾乎是被趕出村子的,但是未嘗不是一個解脫和新生。
到了城裡面,李婉操持家務,幫著著女兒做生意,日子似乎有了盼頭了。
可是李婉還是沒有自己的生活,也沒有什麼能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女兒和林鵬飛訂婚退婚,跟著痛不欲生,暗地裡面掉眼淚,後來女兒又和肖瑞戀愛,她就跟著高興和擔憂,害怕她被這樣一個不穩定的男人甩了。
她的一切喜怒哀樂都因為女兒而起,已經沒有自己的生活了。
她已經年近四十,這就是正常的村婦應該過的日子。
她偶爾洗澡的時候會撫摸自己已經養回來的白嫩細緻的肌膚,她也是女人,也有委屈和自己的衝動,誰不願意被人疼愛?
可是她還是恪守著女子的道德,壓抑著自己的想法,她這輩子就這樣了吧。
直到有一天,有一個男人進入了自己的生活,他歲數和她差不多,但是保養的很好。他是另一個世界的人,很有錢,也很喜歡和自己說話,也很喜歡自己做的飯菜,經常來找自己。
一開始她只是覺得他和何音合作做生意的關係才會過來,和他聊了很多,他是認識自己前夫的,說了一些他前夫的事情。
李婉聽了就靜靜的掉眼淚,眼淚啪嗒啪嗒落在手背上,她很委屈。因為那個前夫什麼都沒有對他說過,估計是覺得她什麼都不懂,說了白說,從來就沒喜歡過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