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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該了結了

“咱們兄弟兩個許久不曾像現在這樣把酒夜談了。”安康帶著酒去找賀之洲說話,沒有喝酒的地方,索性就躍上了屋頂,一壺清酒,對月淺酌。

賀之洲神色亦是難得的放鬆,“還是在乾坤門時,你我二人曾這樣自在的喝過酒。”

安康就笑:“回京後你就成了大忙人,我這樣不務正業的,隨時隨地都有空的。”

他端起酒杯飲了一口,沒勁的搖了搖頭,“這樣喝真沒意思,還是喜歡像從前那樣,就著酒罈子大口喝酒,那才痛快又暢快呢。”

“如今非常時期,不能貪杯。”賀之洲淡淡道,又舉起酒壺給他杯中斟滿酒,“你今夜找本王出來,不會只是為了喝酒吧。”

“娉婷公主說你不肯見她,想是對她誤會頗深,請我無論如何要幫她在你面前為她分辨兩句,青杏所作所為跟她並不相干。她生怕你誤會,非要撐著起身去找你,我把她勸住了。”安康不緊不慢的說道,見賀之洲眼裡帶了冰冷的不耐之色,忍不住嘆了口氣,“我知道你並不想聽我為她說話,只不過……唉,她到底是燕國的公主。”

“你相信她?”賀之洲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後,方才淡聲問道。

安康就又嘆了口氣,“說實話,青杏那丫頭有句話說的的確沒有錯,若沒有娉婷公主的首肯,她一個伺候人的丫鬟,又哪裡來的膽子敢說那些話?明月公主被擄走一事,侍衛隊裡不會有人傳出去,青杏是從哪裡知道的,還有什麼女子的清白……要叫我相信娉婷公主完全不知情完全無辜,我也是不信的。”

賀之洲面上便終於有了絲笑意,“雖是笨了點,還好笨的不是那麼徹底。”

安康聞言並不生氣,只撇了撇嘴,“我那可不是笨,這是正常的憐香惜玉的心態,反正你這種無心無情的人是不會懂的。”

賀之洲不置可否的看他一眼,“失望了?”

安康對娉婷公主一直抱持的欣賞態度賀之洲一清二楚,要不然也不會多番在他面前為娉婷公主說好話。他雖然風流,卻並不下流好色,這一路下來,娉婷公主所表現出的痴情也好,善良勇敢也好,被安康看在眼裡,自然是百般欣賞的。現在突然知道聘婷公主根本不是她表現出來的那個樣子,安康會失望,這是一定的。

“我原本真想過讓你娶她做王妃的,一則她人不錯,肯捨身救下明月公主,日後定然也會照拂好明月公主,二則,還是燕國與大梁聯姻的事,這事對如今的大梁只要好處沒有壞處。只可惜……她若真是個心地不好的,這樣的女子還是不要為好,免得你以後一天到晚淨忙著跟她鬥心眼了。”安康難掩遺憾嘆息的說道。

知道娉婷公主很可能是個心機婊後,安康將這一路上的種種行跡翻來覆去的揣摩了又揣摩,覺得自己這回可能真的看錯了人,這要真的是個城府深沉心懷叵測的,還不如任由表哥娶了那個傻子共度一生呢,至少不會擔心那個傻子什麼時候就在背後給他家表哥捅上一刀子。雖然傻是傻了點,但安全放心無公害啊。

“本王從未想過要娶她。”賀之洲看了安康一眼,就算娉婷公主能給他帶來天大的利益,他沒有想要跟她在一起的衝動與慾望,又怎麼可能會因為利益關係就娶一個他完全不放心並且沒有感覺的人?若是需要利益結合的婚姻,他也不會單身到這把年紀才想要成親。

安康並不意外他說這話,只是悶頭又喝了一杯悶酒,“將才收到的訊息,雲國已經陳兵夏國邊界,燕國也正忙著軍隊換防一事,說是軍隊換防,暗地裡卻是為著征討大梁調兵遣將。燕國與雲國皆是來勢洶洶,這麼大的動靜,只怕輕易不能令他們撤兵的。”

從前他對這些事並不感興趣,還是賀之洲意外的失去了玉洗神功護體後,他委實擔心他的安全,忍痛放棄了他尋花問柳逍遙自在的好日子,強迫自己跟在賀之洲身邊保護他,為他排憂解難。賀之洲領他的情,也看得出他的認真,遂將手邊重要的人手資源都交給了他一些,方便他做事情。也因此,雲國與燕國的動靜第一時間就報到了他的手上來。所以他才格外的憂心,“雖然宇文復與娉婷公主都在我們手上,可若他們全然不顧他們二人的死活,硬是要發動戰爭,卻又如何是好?”

“你不必憂心這些事。”賀之洲望一眼半空中散發著盈盈清輝的皎潔月亮,淡淡道:“雲國陳兵夏國邊境,是以為他們知道叩開了夏國的國門,就等於開啟了直往大梁的路。但夏國的國門並不是那麼好叩開的。本王早年就命人駐守在夏國,防的就是這一出。夏國國主昏聵無能,但武安侯蕭峰卻是個能征善戰的好將才,有他領兵,與我們駐守在夏國的將士們同心協力,再加上夏國天然的地理優勢,雲國是討不到什麼便宜的。雲國國主此舉,不過是想要回他的太子所使用的一種施壓手段罷了。”

安康聞言,心就放下了一大半,看一眼賀之洲,“你搶了人家的心上人,就那麼肯定蕭峰還會幫著咱們?”

“不是幫我們。”賀之洲正色道:“蕭峰不是笨蛋,他很清楚一旦放雲國大軍入了夏國,夏國將面臨的將不再是誰的附屬國,而是亡國的下場。蕭峰並不是個自私任性的人,他的責任心以及正義感都讓他做不出叛國或者眼睜睜看著國亡的事情。這也是當初本王沒有追殺他到底,留了他性命的原因。”

否則,就憑一個蕭峰想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完好無損的逃出大梁,根本就是痴人說夢。

“但願你沒有白留他一條性命。”安康始終覺得人心莫測,那時候賀之洲看得到蕭峰的責任心正義感之類的,萬一他人變了呢?到底不是自己人,怎麼想都覺得不夠放心。

賀之洲微笑,“若他當真起了別的心思,本王自然不會讓他活。夏國一半的武將都在本王手裡捏著,沒有了蕭峰,本王還能推出好幾個人來。總之,雲國不足為懼。”

“燕國呢?”賀之洲如此放心,安康也就跟著安心了,轉而詢問起燕國來。其實他也知道,只要雲國不足為懼,燕國聲勢再是浩大,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來。一來燕國的內鬥同樣厲害,皇子們個個都大了,太子之位一直懸而未決,為著那個位置,皇子們與朝臣斗的熱火朝天,要說有許多的精力來挑釁大梁攻打大梁那是不可能的。二來,燕帝的愛女在他們手上,沒有云國與他們相扶相望,也不過就是雷聲大雨點小的事情罷了。只是到底還是擔心,忍不住問了出來。

“燕國……”賀之洲卻沉吟了起來,他微微垂頭看著手中的白玉酒杯,“本王最近收到個訊息,明月的生母華嬪很有可能落到了燕帝手中。”

安康霍的瞪圓了眼睛,“什麼?這這這……就算那個華嬪美絕人寰,但她也是三十好幾的婦人了吧,難不成那燕帝有著不同於常人的嗜好,專就喜歡這種熟透了的美婦人?可是,他身為燕帝,想要什麼樣的美婦人得不到,卻為什麼要冒險從夏國的後宮中偷走夏帝的后妃?這要是讓世人知道了,還不得笑話死他啊。這未免也太出格太不要臉太……不可思議了吧?”

賀之洲搖頭,“華嬪確實是自己離宮出走的,是一個神秘的男人帶走了她,那個男人並不是燕帝。只是她是怎麼落到燕帝手中的,本王暫時還不清楚。”

他頓一頓,看向安康,他最近辦事愈發謹慎上心,替他分了不少憂,有些事也該讓他知道了,“雲國與燕國爭相求娶夏國的明月公主,甚至使出各種手段與渾身解數也要將明月帶走的原因,是時候讓你知道了——”

安康眼睛一亮,他對此事好奇的不得了,奈何每次問,賀之洲都不肯告訴他,如今終於肯跟他說了,這代表在表哥心裡,他已經很能擔事了。能得到賀之洲的認可,安康自然十分高興,於是聚精會神的聽著賀之洲說起明月被爭相搶奪的緣由。

然而當他從賀之洲口中知道真相後,他就一直保持著被雷劈了的姿勢,張口結舌不敢置信的瞪著雲淡風輕的賀之洲,許久也回不過神來,喃喃自語道:“天啊,地啊,這不是真的……怎麼可能是真的?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奇人存在?太不可思議了,我一定是在做夢……”

賀之洲啪啪兩巴掌就落在了他的臉上,“醒了嗎?”

安康忽然激動的抓住賀之洲的手,“你再打我兩下試試,我怎麼沒覺著疼呢。”

賀之洲嘴角抽了抽,到底還是應他要求又給了他兩巴掌,就聽得他痛的嗷嗷大叫,“你下手也太重了吧,這雖然不是你的臉,好歹這張臉還要叫你一聲表哥,你也稍微輕一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