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桃轉過身,也有些驚喜:“青竹哥?真巧呀。”
站在貴公子身邊的那個白衣俊美少年正是孫青竹。
“這誰啊?”米桃一臉迷惑,棉桃認得的人可真多,怎麼連這個白衣少年也認得?自己可從來沒見過呀。
“是常勝叔家的兒子。”棉桃笑著解釋
“哦!原來是你啊!”米桃捶捶手,兇悍的臉色緩和了些:“聽常勝叔提起過你。”
米桃剛一鬆手,那婦人便逃也似的一頭扎進人群裡,不見了。婦人一走,人群見沒什麼熱鬧可看,也自動的散了。只是還有些小媳婦和姑娘家沒散去,一個個兒的,像是見到什麼稀世珍寶了一般死死盯著孫青竹。
“唉!叫她跑了!”米桃懊惱的再捶手。
“二姐,到底咋回事兒啊?你該是來給我送錢的吧?咋的跟人在這吵起來了?”棉桃一把揪住欲抬腳去追的米桃。
“就是給你送錢的,哪想到卻遇到個不講理的。”米桃跺著腳,把剛才的事說給棉桃聽。說完,又氣休休的瞪向孫青竹身邊那個貴公子:“都是他,沒的多管閒事,叫那婦人跑了。”
“原來,這位就是米桃。我聽潤生和秋山都提起過你。”孫青竹忙笑著打圓場:“這一位是彭雨安,彭家的三少爺。與我是要好的戲友,我們正要去西樓聽戲。”
“青竹哥,你可少跟這種嬌氣大少爺來往,沒的沾上些壞毛病。”米桃沒好氣的斜一眼彭雨安。
孫青竹彎著一雙桃花眸,卻道:“怎的櫻桃沒跟你們一塊兒來?”
“她還有她的活兒要做呢。青竹哥,我那攤子還擺在那兒叫鄰邊的給看著呢,我得趕緊回去了啊。”說著,拖著米桃要離開。
“慢走。”孫青竹輕輕點頭。
彭雨安不緊不慢的對從他身邊經過的米桃說了句話:“剛才那婦人是過分,可姑娘做的也不周全。還勸姑娘一句,這世道險惡,在外還是不要那麼要強逞能的好,萬一遇上什麼硬茬子,可是要吃虧的。”
正往前邁步的米桃聽言驀的一停,扯的棉桃一個趔趄。
“硬茬子,你說的就是你吧?我說這事兒終究是與你有什麼關係啊,你偏得要管管?”米桃說著,拱拱手“我可真是謝謝你剛才那番好言了。不過好在呢,小女子我不但嘴皮子不會賢淑溫柔,手腳也是相當的不溫柔呢。以後若是再遇上那種‘硬茬子’,直接不用說什麼,動手便是。”這‘硬茬子’三字說的咬牙切齒,狠狠的瞪著彭雨安,明晃晃的暗示,下回再遇上他多管閒事,她就要不客氣了。
彭雨安眼裡閃過一絲異芒,依舊用一種不急不徐,氣死人不償命的語調道:“那是因為姑娘以前沒遇到過我。若是早遇到了,我便早教會了姑娘如何是賢柔。”
“我要是早遇到你,我也早就把你教會了!!”米桃恨恨的咬著牙:“老天真是沒眼,怎的就不叫我早早遇到你呢?叫你白活了這十六七年!!”
“二姐……咱們趕緊走吧!!”棉桃實在無語。這二人,吵個架也吵出個相見恨晚的感覺來。
“什麼玩藝兒啊!我今兒個這是倒了什麼黴,怎麼淨遇上些這樣人兒呢?”米桃狠狠再瞪彭雨安一眼,不死心的又叮囑:“青竹哥,你可千萬要小心,不要沾上那些貴氣的壞毛病!!”
“快走吧!!”棉桃使了狠勁兒,才把米桃從小媳婦堆裡扯出來,引來一些不滿的瞪視。
“你說說,這是什麼人,不干他的事,偏要管管,好像顯的他多能耐,這世界缺了他不行似的。”到了攤位上,米桃還在碟碟不休的說著。
“你也真是的,來送趟錢也能跟人吵起來。大姐這回是怎麼了,咋的不差櫻桃來,偏叫你來了?”棉桃深深的喘口氣:“幸虧我看見那邊圍了那麼多人,覺得不對趕緊去看看,要不,你還要跟人打起來,是不是?要是叫大姐知道了,沒的又要說你。”
“我,那不是那個婦人……”米桃最怕的,就是楊桃和棉桃了。棉桃雖比她小,但自小爹孃和大姐就聽她的,現在爹孃沒了,她更是已然成了家裡的主心骨。
“二姐!!”棉桃本來不想說,但又覺得這話她若不說,櫻桃更不會說,大姐說了又不管用,無奈,她只好嘆口氣:“你就聽聽大姐的勸,收斂一些吧!女子早晚是要嫁人的,你這副樣子,哪家的肯要?若是真的跟大姐去了苗家,一日兩日的還行,日久天長的,誰會容一個外人在家裡又吃又喝還要佔一間房子?再說,你若真不嫁,我和櫻兒,核桃,我們三個怎麼辦?咱們鄉俗裡,總沒有姐姐不嫁,妹妹先嫁的道理吧?”
米桃本來想嗤之以鼻,但又覺得棉桃說的對。彆扭的把手絞在一塊兒,低聲道:“那能怎麼辦?你們都不要我,大不了我就自己住在咱們院兒裡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