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從瑞士打過來的,張小莫來到外面,接通了電話:“哥。”
“到高原了吧?感覺怎麼樣?會不會難受?”
聽到電話那頭哥哥擔心的聲音,她笑了:“放心,我沒事。在決定來之後,阿軒讓人給我帶了紅景天泡茶喝,喝了這麼長一段時間,到這裡,我比大家的情況都要好很多。”
聽她這麼一說,電話那頭的張鴻疇也算是放心了一些:“雖然是這樣,到了高原上,你也別……”
聽哥哥囉嗦了好一陣子才掛了電話。張小莫笑著搖了搖頭,收了電話準備回招待所裡面去。從電話裡,可以聽得出,張鴻疇的心情不錯。想來,應該是身體恢復得不錯,所以才會讓心情變得這樣好。發現這一點後,她的心情也變得好了許多。
就在她準備回去時,後面傳來了一個聲音:“張醫生,張醫生!”她回頭一看,正是這幾天和她打交道的工作人員,好像也是鎮政府裡的:“你好,有事嗎?”
“有個老人摔倒了,鎮上的醫生給她弄了,可是她說頭疼,我……”
頭疼?難道說摔跤時,老人的頭磕到地上了?想到這裡,張小莫搖了搖頭:“我馬上去叫腦科醫生過來。腦科方面我不是很擅長,不能隨便給他看。”
“好,麻煩你了。”
人命關天,尤其是老人,往往一個簡單的摔跤就可能讓他們永遠都無法再站起來。張小莫急急的衝進了招待所:“錢醫生呢?”
“錢醫生?好像剛醒,在後院溜達。說是要稍稍活動一下。怎麼了?”
張小莫飛快的將老人的情況說了一下,然後去找自己的急救箱。雖然說這邊的醫生已經給老人處理了傷口,但是萬一還有什麼情況呢?她覺得還是有必要親自去看一下比較好。
錢醫生很快被叫了過來,聞訊的護士也將醫療箱背了過來:“走吧!”
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他們坐摩托車趕到了鎮上的小診所裡。倒不是他們嬌氣,非得出門就要坐車。而是因為他們剛來高原,本來就受高原反應的影響,如果再快速的跑動,加重了高原反應,到時別說救人了,恐怕他們自己都人要來救了。
趕到診所時,發現診所的醫生正和另外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一起走了出來,一邊走,醫生一邊對那人說著感謝的話。工作人員看到他也露出了笑臉:“胡先生,您來了?”
是的,大家聽到了久違的敬語。在以前,或許敬語用得比較多,但是現在,大家都很少用敬語了。一個政府的工作人員,竟然對一個年紀比他小的人用上了敬語。難道說,這個胡先生就是大家口裡那個為他們帶藥的年輕人?
胡先生笑著和工作人員握了握手,用藏語飛快的說了幾句,又問了一些什麼東西后才趕緊的讓開了:“不好意思,不知道醫療援助小組的醫生們到了,這裡還要麻煩你們再看一下。”
聽了他的話,錢醫生和護士趕緊的進去了。張小莫倒是沒有急著進去,反而問道:“您就是大家說的那個為他們帶藥的漢人?”
胡先生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嗯,是的。對了,裡面的傷員,摔傷時扭傷了腿,但是我檢查了一下,應該沒有骨折和骨裂的現象,也沒有脫臼。不過老人摔倒時,腦袋磕在地上了,我剛才給他檢查了一下,問題不大,但是如果你們有專業的腦科醫生的話,還是再為他檢查一下比較好。畢竟,我不是專業的。”
不是專業的?可是聽眼前這個胡先生說起病人的情況,條理清晰,檢查的結果也比較細緻:“不知道胡醫生……”
“叫我胡安吧。老是胡先生,胡先生的叫,有點奇怪。我原來是一個軍醫,不過路子有點野。後來退伍了,在高原上做一些生意。知道大家都不容易,能幫點就幫點了。”
原來是軍人退伍。或許是因為龍成軒的原因吧,張小莫對於軍人都有一種莫名的好感,她笑著伸手與胡安握了握手:“我是F省中心醫院的醫生,第一次來高原,有許多不足的地方,還請多指教。”
“指教說不上,只是在這裡呆久了,呆出感情來了。”胡安笑著收回了手:“F省中心醫院?那裡應該是個不錯的地方吧?我原來的隊長也是F省的,可惜,我退伍後,就再也沒聯絡他了。”
“為什麼啊?”記得原來龍成軒說過,當兵的之間的戰友情是非常深厚的,哪怕是退伍了,大家彼此之間也是會有聯絡的。這個胡安說起他的隊長時,明明是一臉懷念的表情,但為什麼不聯絡呢?
胡安笑了笑:“當初隊長想讓我留下,可是家裡的情況太差了。我那點津貼幫不了家裡,只能是退伍了。現在是能讓家裡過上好日子了,但是又開始想念那幫好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