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張小莫識趣,那女人也不為難她。叫人搬起那兩個箱子,開來一輛車,客氣的讓她上了車。
其實並不是她真的那麼偉大,甘心情願用自己換整個車隊的平安。而是她知道,如果她不出來,對於對方來說,也不過是殺光車隊所有的人,然後抓走她而已。
與其最後自取其辱,不如主動站出來。在戰爭中,雖然人命不如狗,但是真的英雄也同樣可以換得敵人的尊重。她賭的就是這一點。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她是賭對了。
在蒙上眼睛後,車子七彎八拐的開了好一會兒,張小莫終於忍不住說道:“你們這樣沒有用,而且是在浪費時間。萬一真的讓我暈車,造成我的狀態不好,呆會沒辦法好好動手術的。”
“開車,回營!”或許是她的話說服了那個女人,對方終於發令返回營地。
過了一會兒後,她的眼罩被人拉開,她眨了眨眼,才看清眼前坐著的,正是那個女人:“告訴我傷者的情況吧。是哪裡受了傷?有多久了?現在情況怎麼樣?血型,還有過往的病史,過敏史。”
一下聽到她問這麼多問題,那個女人不由得怔了一下:“你……不生氣?”
“生氣可以讓你放我回去嗎?如果不能,不如治好你兒子的傷,然後再讓你放我走。”張小莫冷靜的看著對方:“知道為什麼我可以當急救醫生嗎?”
“為什麼?”
“因為我足夠冷靜!好了,在回去的路上,把我要知道的情況告訴我吧。還有你們營地裡有什麼醫療裝置也告訴我。我不想到那裡還要問上半天,然後做準備工作。”
這確實是一個專業的急救人員所具備的物質。看到她這模樣,女人稍稍放心了一些,飛快的將營地的醫療裝置告訴了她,然後又將兒子的情況告訴了她,最後,才開始說她兒子的傷勢:“腹部和肩膀兩處中彈。子彈雖然取出來了,但是傷口卻一直不好,而且還越來越嚴重了。”
“你們找醫生幾天了吧?”所以前天布萊克才會那樣提醒她。
對方果然點了點頭:“是的!”
“為什麼不把他送去營地?只要偽裝成平民,你知道我們是不會拒絕的。”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是那女人卻搖了搖頭:“他的模樣,名字是上了通緝版的,我不能讓他冒險。”
所以,為了兒子,她今天才不惜設下了這個局嗎?哪怕是要得罪中國,她也再所不惜,只為了救她的兒子?
張小莫突然想到,如果沒有那次雪域意外的話,她的孩子是不是也已經茁壯成長了呢?一想到這個可能,她心裡就是一陣難過。這時的她,很能體會對方的感受:“我保證會盡全力救治你的孩子。”
聽出了她話裡的真誠,對方有些奇怪:“你……不恨我嗎?”
“我……曾經也是一位母親,直到意外讓我永遠失去了我的孩子。”說到這裡,她的眼神黯了黯:“所以,我能體會你的感受。”
看到她這表情,對方猶豫了一下,最後說道:“只要你能救活我的兒子,我保證你的安全,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聽這話,似乎對方本來並不找算在她救人後放過她。這倒是讓她有些意外。稍想了一下,她似乎明白了什麼:“有人要我的命,所以洩露了我的行蹤是嗎?”
當這個想法出現在腦海裡時,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周安,但是她又覺得周安不會做這麼明顯,這麼愚蠢的事:“是僱傭兵吧?當次營地裡的人受命去救娜娜時,殺了幾個僱傭兵。是他們的同伴嗎?”
面對她的猜測,女人怔了一下,最後點頭:“沒錯,就是他們。我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裡查到你的身份的。但是那天晚上殺死他們同伴的,正是你的丈夫,所以他們要報復。”
果然就像自己所想的一樣。但是對方給她的資訊也同樣讓她心有疑惑。就像對方所說的一樣,那些僱傭兵是從哪裡知道她的身份的呢?是營地裡的人無意洩露的,還是有些人故意洩露的呢?
有些事,沒有徹底查證之前,是沒辦法確定的。眼前,她所要做的事,就是救回對方的兒子。
開了大半天,她也沒刻意的盯著外面看,以免別人錯會她在記路。終於,車子停在了一處山坳裡。她跟著那個女人下了車,這才發現這邊是一個很隱密的營地。
這一路過來,都有人向女人行禮,可以看得出來,她在部隊裡擁有很高的地位。這樣很好,張小莫知道這個女人擁有的地位越高,她活下去的可能性就越高。
這時天色已經有些暗了。來到一個帳篷前,女人停下了腳步:“你需要休息一晚再動手術嗎?”畢竟是坐了大半天的車,這時的她應該也很累了才是。
可是張小莫卻搖了搖頭:“救人如救火,等不得!我先看看病人再說。”
聽她這麼說,女人也沒有阻止,直接帶她進了帳篷:“他在這裡。”
整個帳篷裡瀰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惡臭。就連女人進去時都不由得皺了皺鼻子,可是張小莫卻像是沒有聞到一樣,皺著眉頭來到了病床前。
眼前這個男人年紀並不大,也不是那種純種的黑人,面板甚至可以說是棕色偏白。看樣子,是個混血兒。她掀開蓋在男人身上的毛毯後,臉色一下就變了:“是誰讓你們在他身上蓋著這個的?”
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上蓋著一塊鮮血已經乾涸的動物毛膚,上面甚至還畫著不知道代表著什麼的符號。這是巫術嗎?沒想到眼前這些人竟然還會信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