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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龍看到龍成軒進來後，也停下了手，到一邊水籠頭那裡用水衝了衝手，這才走了過來：“這麼早？”

龍成軒點了支菸：“看來，是沒問出什麼了？”

骨龍有些尷尬：“問出了一些東西，但是還不是最主要的。有個傢伙的嘴特別的硬，弄得我有些火大了。要不是知道你要過來，我都想直接捏死這傢伙了。”

龍成軒聽後笑了一聲，伸手彈掉了手中只抽了一口的煙，雙手插著口袋走了過去。看了一眼快要認不出人樣的臉後，龍成軒低咒了一句：“你小子以後出手可不可以注意一點？這臉都打得沒法看了。換成他媽過來，估計都不認識他是誰了吧？”

“都現在這模樣了，還要他媽過來幹什麼？他早點說完，早點解脫不是很好嗎？”骨龍也是不滿的抱怨著。要知道，打人也是很費力氣的，特別是他打了這一個晚上，沒落得一句好，還被抱怨，心裡肯定會不高興。

龍成軒笑著搖了搖頭，從一邊拉過一條凳子坐在了那個男人的對面：“我呢，不喜歡廢話。要麼，你說出我想知道的東西，要麼，我就按你們的做法，把你重視的東西都拉到你面前來，一樣樣毀掉。”

看到那人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龍成軒微笑著搖頭：“不要以為我做不到。既然能把你抓到，你覺得我真的查不到你的真實身份，以及……你所重視的一切？”

“不要跟我說視死如歸，那種為了信仰才會存在的東西絕對不會出現在你們這種垃圾身上。”

“呵呵，在你們眼裡，我們就像是垃圾一樣。可是，被垃圾差點害死自己老婆的感覺怎麼樣？”

龍成軒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對著一邊伸出了手，馬上就有一臺電腦送到了他的手裡。只看到他飛快的敲擊著鍵盤。不過十來分鐘，他就停下了手：“不得不說，幫你偽造資料的人挺厲害的，如果換成一般人，或許就真的被這份資料給唬弄過去了。”

說到這裡，他抬頭看了一下對方，發現了對方眼裡的一絲慌亂，但那一絲慌亂很快就被對方低垂的頭給遮掩過去了：“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我說的話，認為我在詐你是不是？”

說話的同時，他調轉了電腦，讓螢幕對著對方：“賀軼，原名徐丁。山東濟南人，社會閒散人員，因為盜竊罪進過一次局子，但是你應該是被冤枉的吧？雖然後來被證實這一點，並將你釋放，但別人都會用有色眼光看著你，心裡不服氣是不是？”

看到對方的身體稍稍動了一下，龍成軒繼續說道：“讓我看看，喔……你家的傳統呀。從你太爺爺那一輩起是漢奸，爺爺那一輩起就抬不起頭，後來你爸好不容易找了個機會進廠工作，結果還被人頂了下來，原因是那個人根正苗紅，而你爸……是漢奸的後代。甚至到了你小時候，這種話也沒少聽過吧？”

“你閉嘴！”

看到他開口了，龍成軒伸手又敲了幾下電腦，在一些資料出現在他面前後，他不由得怔了一下。這難得的沉默，不但讓徐丁有些意外，連骨龍和炎龍也有些意外。因為龍成軒對於敵人，從來不會有任何的遲疑與心軟，像這樣的沉默是他從來不曾有過的，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過了好一會兒，龍成軒嘆了一口氣：“給你一個機會，把你幕後的人供出來，我送你進監獄並保證你的生命安全。如果你有膽又不習慣現在的平凡生活，還吃得了苦的話，我可以給你一個進部隊的機會。”

“什麼？”

“老大，你開玩笑嗎？”

看到徐丁眼中詫異的目光，龍成軒有些無奈：“歷史遺留的問題。當初你太爺爺確實是留日學生，之後也確實是為日本人做過不少事，但……他是打入敵人內部的諜報人員。因為他的上峰犧牲了，所以他一直在單獨作戰。只可惜，沒有人知道當初赫赫有名的徐志鳴竟然就是‘夜交藤’。”

“你說的是真的？”

面對這種質疑，龍成軒也很鬱悶：“你以為，我很樂意放過像你這種人嗎？對於動龍家女人的人，沒有一個還能活在這世上的，現在你這種情況特殊，既然對不起你們徐家，總得給些補償。算是你家上面三代的德積到你小子身上了。趕緊的，把這次後面的人供出來，老子還得去給徐老爺子平反。”

聽到他這番話，徐丁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整個腦子都亂成了一鍋粥。真要說起來，他現在是爛人一個，爛棍一條，說與不說沒有什麼區別。他純粹就是想讓這些平時高高在上的人不爽。如果自己的死可以讓他們痛苦上好一陣子，沒有什麼是他不能忍受的。

是的，這就是他最單純的想法。因為他的人生已經沒有什麼希望了，所以在做類似於這樣的事時，他比誰都狠，不但是對敵人狠，對自己也狠。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能站在今天的位置。

可是……如果，如果能為家裡人平反呢？從此以後他不再是漢奸的後代，沒有人再歧視他，也不會再有人在背後戳他的脊樑骨，他終於可以從黑暗中走出來？

想到走在陽光下，他又突然有一種畏懼感，已經在黑暗中生活了這麼多年，他怎麼可能再生活在光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