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
假山假水汨汨流動。
風景正好。
黃局遞給商北梟一支香菸,忽然輕笑,“我是真沒想到你能找到這裡來。”
商北梟把那一根雪白的香菸夾在手指之間。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摩挲著。
指尖,沾染了尼古丁的味道。
他輕輕扯了扯鋒利薄涼的唇,“你應該感謝花昭。”
黃局微怔,“是你應該感謝花昭吧?若非不是我家老爺子的這個小友,怕是咱們還是沒辦法碰面呢。”
商北梟緩緩抬眸。
清冷的月光下。
他的目光比月光更涼薄,他隨便說出了幾個日期,黃局臉色大變。
商北梟緩慢的笑,“其實身居高位,又有幾個做到真正的兩袖清風,像您一般的,已經勉強可以稱作是父母官。”
黃局尷尬的扯了扯唇角。
打了一巴掌。
又填給他一顆棗。
殊不知,這棗子一點都不甜,酸到了心裡。
商北梟繼續娓娓而談,“可是總不能因為別的搶到搶了一百塊錢,而你搶到了十塊,你就不能稱為強盜了,若非花昭今天帶我到此,明天紀|檢就會上門請您喝杯茶了。”
黃局背後沁出一身冷汗。
秋風一吹。
渾身發涼。
他喉結不停的滾來滾去,用力的吸菸,腮幫都嘬了進去,“是你三哥。”
商北梟頷首,“我自然知道。”
黃局抖落菸灰,“我和你三哥是高中、大學同學,兩家有意聯姻,我以執行標準有問題扣住你的審批書,也不是想要你跌跟頭,就是想讓你著急上火一陣,去年商氏票選執行人,他屈居第二,心裡不忿,想出出氣而已。”
他說罷。
把菸蒂扔進身邊的垃圾桶,“這事兒,就算過去了,行嗎?”
懇求的意思很足。
頓了頓。
他壓低聲音,“就算看在我老爺子他小友的面子上,咱們,交個朋友。”
他主動伸出手。
商北梟凝了半晌,抬手,同他輕握了兩秒鐘。
兩人再度進入宴會廳。
微妙的氣氛早已經顛倒。
黃局親自給商北梟斟酒。
老人家晚上熬不了夜,十點鐘,壽宴全部結束。
花昭和老爺子告辭後。
她帶著沾染了酒氣的商北梟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