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沒注意，現在才發現，整個陰暗的天空竟是出現了某種微不可查的裂紋，這些裂紋正在細細簌簌往下掉落，最後形成了那種青色的雪。

這個世界，的確是在崩潰。

“你找我有什麼用，你應該去找的，是那個慕小夜，或者其他防毒獵人，我就不信你現在才著急？”秦戈冷聲道，他還是不相信，或者相信了也沒用，他救不了這個世界。

“我一直在求救的，從病毒入侵一開始就在求救，你和你的那些同伴之所以能夠進入這個世界，門戶就是由我開啟的，但如今你的那些同伴都已經撤走了，而那位慕軍團長大人，也的確已經盡了全力，她無法改變這個世界的結局，可是現在，我也不求能保住這個世界，只求能留下一點希望。”

“尊敬的防毒獵人，不要去那個營地，請你去護送萊納德夫婦離開，這是一對善良的人，他們的孩子會在九個月後出生，那將是這個破碎毀滅世界最後的祝福與存留的痕跡。”

“那有意義嗎？對我有何好處，我現在去那個營地，擊殺的所有病毒異變者都能掉落法則結晶，這東西你能給得起嗎？希望值是什麼，毫無用處啊。”

秦戈搖頭拒絕，他需要的是強大，而不是這種無意義的憐憫。

那個聲音沒動靜了，只是這世界時空中悲愴絕望的氣息越發凝重，可越是這樣，秦戈就越發急迫，現在他每隔四秒就要啟用一次狂暴意志，他不想讓他強大的戰鬥力在這裡平白浪費掉。

可他剛要轉身離開，就聽到那聲音再次虛弱喊道：“先生，今時今日，你和你同伴可以自詡來自現實，你們以NPC來看待這個世界中的一切，但你們就絲毫不擔心，明時明日，你們也會變成NPC嗎？”

“笑話，我們怎麼可能是NPC？”秦戈站住腳，冷笑道。

“現在不是，不代表將來不是，病毒的入侵如火如荼，一個接一個的世界被摧毀，化作虛無，你們大刀一族從強盛無敵轉變為虛弱這難道不是最明瞭的證據嗎？”

“哈，說的好像你們這個世界曾經就是現實世界一樣。”秦戈心中其實頗為吃驚，如果現實世界也變成了如這般一樣的崩潰世界，那該是何等的悲涼，但這怎麼可能呢，現實就是現實，虛無就是虛無。

那個聲音沉默了一下，“事實就是那樣，我們這裡曾經就是現實，而且不止我們這裡是現實，慕軍團長所在的更遙遠的世界，也曾經是現實，你們如今所驕傲的，就是我們昨日所驕傲的，我們今日所悲傷的，也註定是你們明日所悲傷的。”

“所以，不管你信與不信，給自己留點希望吧，你的同伴還有你們現實世界裡的人不要完全被法則結晶給迷惑住了，強大的力量固然令人垂涎，但如果強大可以一勞永逸，為什麼一個又一個強大無敵的現實世界卻相繼毀滅於虛無病毒的入侵之下？”

秦戈終於動容了，

“你說的這些，慕小夜可知道？”

“如何不知？她一開始就把這些詳細警告過你們的現實世界高層，但結果你也看到了。”

“就無一人相信？”

“那你相信嗎？”

“不信，還是太荒謬。”

“所以，這就是結局。那麼，尊敬的防毒獵人先生，能否接受保護萊納德夫婦的任務？而我，作為這個世界最後一位守護者，最後一位舊時代的防毒獵人，如今所能拿出來的獎勵，就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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